,张君瑞展示柔弱的一面,她过去躬身扶他起来。
“张生有何德能,敢劳神仙下降,不知是不是在做梦?”
崔小姐被他搂着,声音都发颤:“不要说,不要说……”
……
作为一个合格的丫鬟,哪怕外边再冷,也要坚持放哨望风。路珞瑜绕着院子走,始终心中羞涩,不敢靠房间太近听那对狗男女的墙角,可怜风露立中宵,却是为人作嫁。
他芙蓉帐底卧鸳鸯,我院中对月形影单;他巫山云雨几多长,我偏禁受中夜霜风寒;他新人情深意款款,我只能默默吃狗粮!
啊,人生啊人生——小路同志第三次走过去,口中碎碎念。
春风夜送,花心颤动,枝舒叶展,各自癫狂,露井的花瓣散乱,落红委地,不知那甜甜蜜蜜,被谁恣意尝?
小指挂着钥匙甩啊甩,生命在于运动,运动可驱春寒,她这么想着。
扑通——
小小一声,不是张君瑞又下跪,是她的钥匙飞入露井中。
路珞瑜傻了眼,完了,那对狗男女还被自己锁在屋子里不知交流到什么地步了,总之今晚上必须得带崔小姐回西厢睡,否则明早上……简直不堪设想。
这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张生给了自己,一把大概保留在寺庙主持那里。要是今晚出不来,明天找方丈来开门那可就精彩了,若是被老夫人知晓,难道说崔小姐半夜找张生讨论剧本的?
路珞瑜站在井边往下看,一张脸神色复杂,这下玩大了。
她悄悄走近房间,没有听到什么不可描述的声音。伸出小手试着拨弄铜锁,锁得严严实实,比屋子里卿卿我我的年轻人还难以分开。
要不跑路算了?
还是叫小姐翻窗出来?
路珞瑜头都大了,估摸着时间充足,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去西天请“如来”帮忙。
“如来”正在做他的老本行,熬汤。佛家所谓“穿过我的篱笆你的爪”,简称“穿篱菜”,也就是鸡汤。
匆匆忙忙跑进来的小红娘被暖暖的香味熏到了。
大和尚端着瓷碗:“女施主,要来一碗鸡汤吗?”
他一边掀开盖子用大木杓打开浮油,一边絮絮叨叨:“本来准备小火慢炖一晚上,明早给你送过去,来得巧,可以先试试。”
珞瑜一心惦记着被自己锁在屋子里的一对小情人,和尚把金黄的鸡汤递给她,让出小马扎给她坐。
“外边很冷,坐着喝一碗汤慢慢说。”
路珞瑜坐在温暖的灶火前,捧着烫手的鸡汤,至少有那么一刻被暖到了,如果不是大师长得对不起读者,绝对可以称得上暖男。会做饭的男生,还是得看长相啊,惠明大师这幅面孔,嗯,叫师傅比较合适。
等路珞瑜说完尴尬的事情经过,熬汤的大师傅往灶里添了柴,和她一起去营救那对笼中傻鸳鸯。
出得门外,路珞瑜被冷风一激,哆哆嗦嗦和寒号鸟似的,外边和温暖的小厨房不啻天壤之别,大和尚没有僧袍给她披上,他两件僧衣几天前被眼前的姑娘烧了一件。
云收雨散,春意融融的房间里和外边冻成狗的两个家伙形成鲜明对比。
张君瑞衣冠不整,又跪坐道:“谢小姐不弃,张珙今夜得就枕席,他日当做犬马之报。”
拥被的崔莺莺脸上红潮未退,大约是不再是少女,激情过后总是会若有所失,何论是没有名分的淫奔?
她神色凄楚,语气哀怨:“妾千金之躯,一旦弃之。此身皆托于足下,勿以他日见弃,使妾有白头之叹。如此再无所求,何敢烦张郎做犬马耳?”
张生赶紧表明真心:“小生焉敢如此!”
如此山盟海誓后,情欢意洽的小男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张生拿着小姐的手帕仔细看,正要去抱着她亲亲,哐啷哐啷的打门声大作。
张君瑞以为事发,差点没钻到床底下去。崔小姐亦慌了神,花容失色,裹着被子躲到最里边。
“小姐勿慌,出了点意外,时间差不多,我接你来了。”
单身狗破门而入,颇有捉奸的快感,对床底下的张君瑞说道:“快出来拜你娘,张生,恭喜呀!”
惊魂甫定的男女做贼心虚,崔莺莺急急挽好发髻拉着她出去,后边张君瑞钻出来喊:“姐姐,你明夜早些来!”
呦,食髓知味了。
路珞瑜咂咂嘴,浓郁的穿篱菜味道还在唇齿间。
☆、少年欢郎之烦恼
欢郎名叫崔欢,是崔莺莺同父异母的幼弟,欢郎的母亲跟着郑氏嫁到崔相国家,作为通房丫头,一辈子都在崔家生活,虽然是作为崔相国房中的通房大丫头,并且为崔相国生育了唯一的子嗣,但是碍于崔莺莺母亲的存在,一直没有得到侍妾的名分,唯一的儿子同样交由崔母抚养。郑欢的娘亲生前给崔莺莺喂过奶,崔母与她关系如崔莺莺与红娘一般,所以莺莺对这个弟弟很疼爱。
郑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