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两年前我们在海边,我给你讲得故事吗?它可能不只是个故事。”
孙瑜绅目光幽深,思绪也重新回到了那一天。
那天,他开车去接妹妹。
“小佳我到了,你在哪?”孙瑜绅把车停在商场的门口。
“哥,你等我一会儿,我试完这件衣服就出来!”
外面下了大雨,孙瑜绅坐在车里觉得无聊,就打开广播听音乐。
百无聊赖中,他忽然看到一对情侣从商场里冲出来。
外面大约哗哗地下,那个女孩穿着一套牛仔服,浑身被雨浇透,长发贴在脸上。
她在哭,哭得很伤心。
随她一起跑出来的男孩一把抓住她,女孩甩开男孩,抬手要打车。
男孩看上去很单薄,他拉住女孩不让她走,肩上的包被女孩甩掉在地上。
女孩捡起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本子,拿着本子不知在向男孩质问什么,然后当着男孩的面把本子狠狠撕碎,仍在男孩身上。
他们在雨中大声争吵,女孩指着男孩说了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跑到马路中央,男孩吓坏,立即跑过去紧紧抱住女孩。
大街上无论是躲雨还是行走的路人都盯着他们看,就连商场里的顾客都站在门口齐齐围观。
他们俩就像是在演偶像剧一样。
最后女孩又推开了男孩,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车离开。
被甩下的男孩在雨里站了大约有一分钟,他缓缓地走回到原地,捡起地上被撕碎的本子,连同撕毁的纸都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捡起。
坐在车里目睹整个过程的孙瑜绅嗤笑一声。
年轻真好,为所欲为。
那女孩打车时就站在他的车前几米处,他看清了女孩的模样。
很清秀,远没有现在的高冷。
——
“我想,这应该是故事的整个版本,至少是我看见的。”
孙瑜绅把回忆叙述完,双手合十,放在餐桌上。
他身体前倾,看着纪莫。
“我跟你说过,我们的缘分很深。”
纪莫一直在安静临听他的故事,垂着眼,表情淡淡。
她拿起刀叉,切牛排,动作不疾不徐。
孙瑜绅问她:“你知道故事里的人都是谁吗?”
纪莫脸上从始至终只有一种表情,就是漠然到让人怀疑整件事都跟她无关。
她把盘子里的牛排一块一块切好,试了试嘴角。
“你这一路,藏得挺深。”
“拜托,别把我说的有多大算计成么,我也就是按着好奇心走而已。”孙瑜绅说:“我们的第一次遇见真的是偶然,当我看到你的名片觉得很熟悉,才想起这件事。”
因为纪莫名字的特殊,所以当孙瑜绅从陈睿嘴里第一次听到时,就有了印象。
那天早上,他看着名片上那两个名字,鬼使神差地打了电话。
后来,有一个多月都没有再接触,有时候就连孙瑜绅都觉得是不是老天在帮他,居然在清明节墓园里也能遇到纪莫。
孙瑜绅是开着车跟了纪莫的车,才跟着她去了电影院,有了电影院那出相遇。
再后来,突然被病人家属投诉确实给孙瑜绅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有心情再去管纪莫的事,出国两年,实质上,也是出去散心。
缘分有时候真是无巧不成书。
连孙瑜绅都惊讶,妹妹郑小佳的上司居然就是纪莫,所以,孙瑜绅当初那个未结了的好奇心再次启动,让他开始慢慢靠近纪莫。
——
孙瑜绅把事情说完,喝了口酒,“其实我也没对你怎么样,就是借机多跟你接触几次而已。”
纪莫淡淡看着他。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她问。
“你说陈睿?”孙瑜绅摇晃酒杯,看着酒,说:“我不认识他,只是见过几次,聊过天。”
——
当年孙瑜绅跟着导师实习,有一天导师的一个患者因为无力承担医药费选择放弃,这给了孙瑜绅不小的打击。再加上那时候任静跟他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纹,让孙瑜绅有种从没有过的无力感。
他跑去医院的住院部后花园,坐在一个很隐蔽的亭子里抽烟。
因为那里离住院部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步行距离,所以很少有病人或者家属会去那里。
当时正值年后,刚刚立春,天气依旧寒冷,孙瑜绅坐在亭子台阶上望着对面荒凉的远山,默默抽烟。
那里是他的歇息所,他常常去。
第二天,等他再去的时候孙瑜绅看到一个穿着病患服的男孩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美术工具,像是在作画。
既然已经走来了,就懒得再回去,索性,孙瑜绅也坐在里面。
他和那个男孩成斜对角而坐,见到有人来,男孩从画板上抬起头,看着孙瑜绅。
孙瑜绅微笑颔首,男孩也笑,笑容很明朗。
孙瑜绅记得,他当时跟男孩讲的第一句话,是问他,“抽烟吗?”
男孩轻轻摆手,指了指手里的画架。
孙瑜绅了然地点头,就自己坐到一边去。
一根烟的时间,他们都没有交流。
孙瑜绅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男孩,从侧面看男孩有种似曾相识。
后来男孩把画好的画给孙瑜绅看,画的是一个女孩,孙瑜绅看着画上的女孩终于想起,这个男孩他在哪见过。
后来的后来,两个人常在那里碰面,他知道他叫陈睿,但孙瑜绅从来没见过他画里的那个女孩来过。
孙瑜绅打探过陈睿的主治医生和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