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的男生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很平,多么好听算不上,但也绝对不难听,只是对比起他的长相来说,大概会稍算瑕疵?
“申屠..哲。”他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这样重复的话,提醒的意味十分明显,“从今以后,我会尽心照料您的一切。”
申屠..
虞晩脑子里的一根弦,被提醒得动了一动,然后,她想起来了。
婶婶的名字是“孙苗”,而威叔的全名,叫,“申屠威”——这个男生,和威叔同姓,这个姓并不常见,这不可能是巧合。
那么——
虞晩曾经想过,威叔与婶婶,和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件事。虽然她并没有想清楚来龙去脉,也没有多么在意,但是多少的猜想,还是有的——威叔和婶婶同自己的相处模式,很像“受雇于人”。
对,就是“受雇于人”,来照顾自己,这样子。通俗一点来说,威叔的角色就像是一个“管家”,他负责打理向外的许多事,是“园丁”、是“司机”、是“保镖”,婶婶则是向内,照顾虞晩的饮食起居,是“保姆”,是“厨师”......他们和虞晩绝不是有亲戚关系的人,这一点是直觉也是必然的事实,虞晩就是知道。他们和自己关系亲密,会真心的关心爱护自己,把自己看成他们的小辈,是出于心性正常且善良的人类“日久生情”。
至于他们受雇于谁......也很好联想。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亲生父母血缘亲人,谁会平白无故的为素不相关的人花费这种心思呢?
一个孩子从小不愁吃穿、玩耍教育这些花销,并不是能在大马路上走一趟就能捡回来的。更何况,除了这个孩子,还要雇着两个人、养着一栋宅子——
——那么。
为什么这样的一户明明有这种经济实力的人家,要把同自己有血缘关系、并且也没有打算“亏待”的孩子,用这种方式两不相见的远远养起来呢?
他们有什么苦衷?
还是有什么顾虑?
亦或是对他们来说,这个孩子的存在,是见不得光的?
...
......
这些她都想过,都想过。只是没有谁能够为她的猜测提供任何一点切实的依据,威叔不会说,婶婶也不会说,虞晩知道,所以她也不问。
而申屠哲在今天、在此时的出现,让虞晩的某种猜测落到了实处。
“从今以后。”
虞晩感觉到一片羽毛似的东西,轻飘飘的从某一处落下来,落到自己的意识里,静止不动了。
“就是你了?”少女还站在楼梯转过一个旋来的台阶上,穿着居家的睡裙,软和的细绒料,长度盖过膝弯,露出修长纤细的小腿,踩在同色同料的圆头拖鞋里,散着一头锦缎般滑顺的黑发,外套是个斗篷的款式,笼住她薄薄的肩臂,只在下端能看到她葱白的手指尖。“只是你?”
“是。”申屠哲平和的这样回答她的两个问句,“是。”
“知道了。”少女也平和的说,她点点头,然后停顿了一下,“有点遗憾啊,我这样说的话,还是可以的吧?”她看了一圈一楼,从最那端的厨房到客厅那面明亮的落地窗,“我还没有跟威叔和婶婶为此告别呢,这么多年...”
“如果需要,我会为您转达的。”申屠哲看着她,蛮奇怪的,明明是这样的注视,可是被他看,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谢谢您。”
虞晩的喉头动了动。
“好。”
少女复点点头,站在楼梯上朝自己的新任“管家”先生露出一个笑来:“从今往后,就改为拜托——你了,申屠..哲。”
假期的第一个白天,就这样过去。
习惯不习惯什么的...对虞晩来说影响真的十分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本来吧,虞晩的房间就是在二楼,二楼有独立的卫生间、浴室、书房、阳台,除了吃饭出门可以说根本没什么别的必要下楼,威叔和婶婶住一楼,除了打扫卫生啊换灯泡螺丝这种事外,也不会上来,没什么频繁的交集。
不过,小意外和小惊讶,是绝对有的。
比如,申屠哲做饭,从色香味到摆盘,比婶婶那已经很够了的手艺还只好不差......
虞晩坐在餐桌面前端碗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愣愣的往平平和和站在离餐桌那端两步远的申屠哲那看了好几次。
...何、何方神圣啊...
申屠哲反正平平静静的,一点不耐烦和不甘于此的表现都没有,明明顶着这么张苹果前置摄像头平拍也能c位出道的脸...
何方神圣...啊!!
虞晩简直感受到了那么点头疼,一个“暴殄天物”塞在脑子里不知道该往申屠哲面前摆还是往神奇的“出资者亲戚”那边摆,干脆闷头吃饭,反正申屠哲做的饭好吃得很,他还杵在那边看着,虽然说平时婶婶也是会坐在边上拿个衣服缝一缝、绣点东西什么的,但是感觉真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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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晚饭,也没什么话说,虞晩上楼去准备随便刷点东西看一看,就照常洗漱睡觉,上楼之后发现床铺已经被重新铺过,卫生间里的东西,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