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下定了决心,终于答应了allen去旅行的事。我一边期待满满,另一边却又倍感无聊。
她这一走,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跨年了。
伦敦每年的跨年夜都会有焰火晚会,在大本钟和伦敦眼附近。往年我都没有去过,人那么多,实在没什么意思。
不过今年,我闲来无事,又没人作陪,索性准备去凑凑热闹。
年尾的最后一天,我下午就从家出发了,没有坐地铁,慢悠悠地溜达到牛津街。牛津街上人山人海的,我晃进潘多拉的店面里,在柜台前站了站。
几乎是第一眼,我就看到那个握着拳头的剪刀手。
精美的橱窗后面摆放着刚出的新款挂珠,银色的手指,短短的,拇指搭在小指上,竖起来的剪刀手极富精气神。
我记得第一次在他面前摆剪刀手是在去天空岛的途中。我们坐上那艘小船,以大海为背景,我拉着他自拍。后来我曾经无数次地试图说服他在照相的时候摆出一个剪刀手来,但是全部未果,他在这一点上有着极深的执着,说什么都不肯听我的。
我想象着自己把这颗挂珠栓到他手链上的样子,猫头鹰,小房子,和剪刀手。不会有人比他还要懂得这三个挂珠的意义。
剪刀手是一种态度。
“你好,我想要这一颗。”我叫来柜台小姐,指了指那个剪刀手。
她笑mī_mī地将它取出来,我加了一句,“请帮我包的好看一点,这是送人的礼物。”
“是送给朋友的吗?”
“男朋友。”我说。
我的话音几乎刚刚落下,竟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是个很好听的女声,说的是极标准的中文,我觉得有些熟悉,又不禁恍惚了一下。
“小满?”
我闻声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高挑漂亮的姑娘,妆容精致,头发长长的披在胸前,发梢带了一点棕色。她的模样令我觉得很眼熟,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微微皱了皱眉。
却只见她先弯弯唇角:“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一面的,在两年前的新年聚会上?”
她这样提醒,我愣了一下,这才忽然想了起来。
“啊!”我惊呼,“你是伍舒安?”
“嗯,好巧啊,小满,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她这样说道。
我心中有些惊讶,却不由自主地又仔细看了看她。她有一张瓜子脸,眼睛略略有些泛着棕色,眉毛细细的,唇上颜色鲜艳。她穿了长筒的过膝靴子,利落的黑色皮夹克,十分干练。
“你怎么会在这啊?”我问道,“石越卿说你去了他爸爸的葬礼,我以为你在国内。”
舒安的目光落在那颗剪刀手的小串珠上。
“我昨天飞回来的,有些东西落在伦敦了,需要整理一下。”她又看向我,微微笑一笑,“小满,你一会儿有事吗?我们去吃晚餐吧,怎么样?
“好啊,”柜台小姐将我的剪刀手包好了,我跟着她去付款,回头对舒安说,“那你稍等我一下,我买完东西就来。”
她摆手,“不着急。”
从潘多拉出来以后,我们在皮卡迪利广场附近选了一家意大利餐厅,舒安点了牛排,我的是意大利面。吃饭的时候,她问我学业如何,大学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坦言要继续在伦敦读硕士。
我又问起她的计划,舒安说她已经申请了美国的商科硕士,要过几个月才知道结果。
我们后来又说了很多事,聊到我想要申请的艺术家签证,英国脱欧,音乐节里的趣事,还有她之前在美国读大学时候的经历。
不约而同的,那个最该被提起的名字反倒一直都没有出现。
吃过饭以后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钟,舒安问起我跨年要怎么过,我说准备去大本钟附近看烟花,凑凑热闹。舒安听罢眼睛一亮,说她正好有两张位置不错的票,邀请我一起去。
我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从皮卡迪利广场走下去到大本钟的距离并不远。这一天夜晚,整个泰晤士河上灯火通明,河岸两侧被挤得水泄不通。我看到很多游客,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手机和高像素的相机都已经准备好,只等十二点的钟声一敲,就捕捉烟花齐放的瞬间。
我和舒安一人拿了一杯热可可,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四周人声嘈杂,泰晤士河上被五彩灯光映照得波光粼粼,将伦敦眼的倒影都衬得微微闪烁。
这一晚,伦敦是个不眠城。
我忙着四处张望,神采奕奕的。舒安看着我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
“小满。”
她安静了好半天,忽然这样开口叫我。我听出她语调的不同,微微一怔,回过头来看看她,挑了挑眉。
只听她又说道:“我觉得你比两年前变了好多。”
“那是当然了,两年前我刚刚大二,什么都不懂,专业考试没有弹到一等就觉得天像是要塌下来一样。”我笑一笑,又接道,“舒安你也一样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