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笙坐在小隔间里,心情不太美好。
她卖了玉,赚了钱,也在口头占了段至弦几分便宜,可是她这心里却更慌了。
“姐姐,你怎么了?”沈安钧站在她旁边,见她愁眉苦脸的,不禁问道。
“哎,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沈筠笙双手支在桌托着腮,苦着脸说道。
段至弦最后说得那一句话,没头没尾的,送什么礼?他要干什么?
她就不该跟他说半句话!
说什么呀,现在还不是要提心吊胆担心他做些什么,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好。
沈筠笙双手张开捂住脸,后悔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个门道来,干脆准备准备打道回府,反正她在这儿待着也没什么事。
回府之后,她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干脆托了沈安钧和林长庚传话,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他。
遇到这种事情,她的脑袋一般是不够用的。
等到晚饭的时候,林长庚让人来传了话,只说让她不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有招数应对。
沈筠笙看过信后只能叹息一声,他这么说,肯定是不知道段至弦要做什么的。
但是他们也的确没有办法做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直到第二天,沈筠笙从沈老夫人那儿回来,还没走到清月院里,就被一脸匆忙的璎珞给急急拉住了。
“璎珞,璎珞,这是怎么了?”
璎珞一路拉着她急走回清月院,沈安钧和沈安澜罕见地都站在清月院里等着她,二人都是一脸凝重,看得她越发疑惑:“这是怎么了?”
沈安澜和沈安钧对望一眼,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片刻后,沈安澜往前迈了一步,眉头紧蹙地看着她:“笙儿。”
“怎么了?”能让沈安澜也这么紧张,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沈筠笙不自觉地心慌起来,连声音都颤了几分。
“笙儿,我先问你,你和段至弦有什么关系?”沈安澜面色沉重。
“我,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他之前还绑架过我。”沈筠笙不明所以,“他做了什么吗?”
“姐姐!”沈安钧忍不住冲前,“那个段至弦今日早朝的时候亲口向皇帝说,他心悦你,想娶你做王后!”
“什么!”沈筠笙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这个消息不啻于从天而降的晴天霹雳!
她站住,握紧了拳头稳了稳心神,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皇帝,皇帝可同意了?”
沈安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不要急,段至弦刚说出这话,林世子就出言反驳了,皇帝顾忌世子,一时之间并未答应,只说要好好考虑考虑。”
“是啊,世子今天快被段至弦气疯了,大家都没想到段至弦会忽然求娶姐姐,世子全无防备,今日在朝又急,差点就当众和段至弦翻脸了!”沈安钧在一旁补充。
沈筠笙心中渐暖,刚刚因为听到段至弦求娶的消息而瞬间冰冷的一颗心,如今就像是初春的太阳照在了身,将冰雪都慢慢消融。
但是,他们本来没有想把他们二人的关系这么快就让建昌帝知道。可是段至弦这么一来……
“哥哥,长庚他今日在朝说了些什么?”
沈安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忙安慰她:“世子他虽急,但是分寸尚在,言语间只谈及此事兹事体大,需得好好考量,不可匆忙定策。”
“但是世子既然已经出言,便是一种态度,再加笙儿你又是安南王的外孙女,这就等于定北王府和安南王府两方的态度了。建昌帝不可能不顾及定北王和安南王的意思,强行将你许于段至弦。更何况,段至弦此番如果真的要娶你,这便是大宁和鲜卑的联姻,建昌帝不能不好好考虑考虑,不可能不管不顾下旨的。”
沈筠笙勉强笑了下:“哥哥,我都懂的。”
只是懂是一回事,在意不在意又是另一回事。
她的手到现在都还是颤的,她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建昌帝真的要将她嫁给段至弦,自己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段至弦,到底为什么忽然要娶我?”
昨天段至弦的那句话,原来指的就是今天这件事吗?那这件事究竟是他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他次绑架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林长庚对她的感情,却还要娶她,是为了什么?
“段至弦会不会是想和安南王府,还有我们永安侯府扯关系?毕竟姐姐身份特殊……”沈安钧小心猜测,说到后来,想到沈筠笙在永安侯府的实际情况,又觉得自己说的关于永安侯府这一件事似乎不太靠谱。
“如果段至弦是出于这个目的,倒也有可能,众人皆知,笙儿是安南王的最疼爱的外孙女,若是笙儿嫁给了段至弦,鲜卑部族内如果再有战事,段至弦便能获得安南王府的支持,这对段至弦来说是一件只赚不赔的生意。”
沈安澜继续说道:“更何况,段至弦现在来大宁求和,说是求和,其实皇也不喜欢打仗,乐见两方相安无事,如果段至弦将求娶笙儿作为求和的条件,皇很有可能会同意。”
“那可不行,还有世子呢!”沈安钧急急反驳,“段至弦要娶姐姐,世子怎么办?”
“安钧!”沈安澜蹙眉看他,叹了口气,“现在根本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此事可大可小,如果皇真有这个意思,你能怎么办?难道要抗旨吗?”
“可是,可是……”沈安钧一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说。
“笙儿。”沈安澜不再看沈安钧,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