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于提防别人,究其原委,恐怕不只是因为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跑生意的缘故。想当初,她可是目睹过张小攀被练成活尸,又险些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杀,这些事肯定会对她造成一些心理上的影响,甚至是创伤。
我想,王倩习惯于提防别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唉,这也算是罗有方做下的孽吧,就是不知道,如果我现在告诉王倩,罗有方现在成了我和厚载的朋友,她会作何感想。
王倩带着我们到了二楼的雅间,又嘱咐当天的值班经理,告诉他过阵子会有十来个半大孩子到店里来,让值班经理好好招待他们,他们想吃什么就给他们上,都是免费的。
本来说好了我请客,有王倩在,我这顿饭钱也免了。
不过我也没再拒绝王大朋和王倩的好意,我来都来了,如果再拒绝人家的好意,那就真有点不识抬举了。
嗯,其实说了这么多,我的主要目的还是为寄魂庄省点钱。
雅间里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从窗帘的缝隙里我就看到,正对窗口的地方就是一条清澈的河流,风景相当不错。
可王倩进来以后,就快速拉了拉窗帘,让那道缝隙完全闭合起来,随后又打开了屋里的灯。
她的这种举动也在侧面上说明了,她是一个对外界很没安全感的人,其实厚载之所以腼腆,也是因为他在心里的某个地方缺失安全感,从这个角度上说,厚载和王倩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的原因也说不定。
不一会,就有人拿来了茶壶和咖啡锅,王倩问我喝茶还是喝咖啡,我说既然都拿来了,那就都尝尝吧。
王倩正摆弄着那个咖啡锅,王大朋抱着手机,不知道在给什么人发信息。
我左右也没什么事,就对赵大柱说:“把手腕给我。”
赵大柱朝我眨了眨眼:“老大,你要干什么?”
我朝他伸出了手:“我不是你老大,手腕给我。”
在我说话的时候,赵大柱就伸出了手,我将食指搭在他的脉搏上,一边将黑水尸棺的炁场注入他的体内,一边对他说:“过程不会太好受,你忍着点。”
虽说赵大柱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我操纵着黑水尸棺的炁场在他身上慢慢地游走,一边问王大朋:“赵大柱当初是怎么中邪的?”
王大朋放下手机,沉思片刻之后才对我说:“听小惠说,他是有天中午睡觉起来,突然就变得不正常了,家里人全都认不出来了,而且还摔东西,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都被他摔了个遍。哦,对了,当时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站在床上唱大戏呢,说自己是什么……京城名角,一台戏值千金呢!”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的戏唱得怎么样?”
王大朋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似的,“啊?”了一声,却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又问他一遍:“他唱得怎么样?”
王大朋想了想,说:“好,特别好。我懂一点戏曲,就是……特别好。”
我说:“在中邪之前,赵大柱会唱戏吗?”
这次王大朋没犹豫,很快回答我:“小惠说过,大柱子以前别说是唱戏了,根本就没听过戏。”
听王大朋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赵大柱这不是普通的中邪,是有厉鬼要借他的阳身还魂啊,而且他既然能唱出一台好戏,就说明厉鬼当时几乎和他的魂魄完全融合。
辟邪符当然能驱除赵大柱身上的厉鬼,但王大朋根本发挥不出符箓上的威力,单单是将它烧成符水,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治好赵大柱的。
可我仔细检查过赵大柱的魂魄,非常健康,被辟邪符的灵韵滋养过以后,可以称得上是“茁壮”了,而且在他的魂魄中,没有掺杂一丝一毫厉鬼的气息。
也就是说,当初王大朋只靠一碗符水,就彻底驱走了附在他身上的厉鬼。但这并不符合常理。
除非这孩子和吴相松一样,也是天生就带着灵根。
吴相松,这个人我很久没提到过了,估计很多人已经把他给忘了,他是陈道长的关门弟子,平时比较马虎,经常犯一些很低级的错误,但是在几年前,我和陈道长在抓捕刘文辉的时候曾遭遇过一只金甲尸,陈道长为了压制金甲尸,曾召出过一具金色的法身,那具法身,其实就是吴相松体内的灵根。
我也是听陈道长说,吴相松的体质异于常人,天生就带着灵根,这玩意和我的天眼一样,很多人修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