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
瑞珠却忍不住了,她坐在檀晚清身边,声音有点抖的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走的时候明明锁好了大门,怎么回来时,门是敞开的,锁也没有坏,还有,小姐回来的时候,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共乘一骑?那,那人是谁?瞧着样子,莫不是真的是那个,谢大人吧?他一个守备怎么会……
他是五品官,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小姐,自,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他这般不合礼数,是,是要被人垢病的,他要这般,小姐也要被人说三道四,他要是……”
檀婉清回过神来,简直要被这一串话轰的脑子都快炸了,她将手里的米糕放回到盘子里,用手揉揉额头,才无奈道:“瑞珠,我现在很累,你让我缓一缓,好不好?”
瑞珠立即闭上嘴,但却坐在那里嘴巴憋一了憋,眼晴里的泪珠转了又转。
心里满都是慌张,脑子里都是,那男人把小姐带去了哪里?对小姐做了什么?该不会,该不会是……
越想瑞珠越是发抖。
以前在檀府,有谁敢这般对小姐这般无理,早便乱棍打死,可现在却要生受这样的磨难,之前路上的几个解差对着小姐一路垂涎,得不着手时的嘴脸更是丑陋不堪。
接着又想哀哀的想到,她家小姐在檀府二十年,郑家的大公子那么喜欢她,就算已定婚,也未让他拉一下手,如今却被那么一个小小的守备官占了天大的便宜。
她甚至有些惊恐的想,小姐之所以这般,是不是因为自己走时没有锁好门,被人破门而入,恐怕是她害的小姐,害的小姐……
瑞珠这下不说话了,却是跪坐在自己旁边,一个劲儿的哽咽,吵的檀婉清长长的叹了口气。
“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瞎想,钥匙是我给的。”
“可是小姐,为什么……”
说了一句后面就要解释无数句,檀婉清现在真的满腹的心事,却无从说起,看着瑞珠半晌,不过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只得放柔声音安抚道:“瑞珠,我饿了,给我做碗粥吧。”让我好好想一想,待吃完了粥再与你解释罢。
瑞珠只能擦了擦眼泪,下地穿鞋,去了厨房。
屋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她侧倚着垫子,翻了个身,衣袖滑下来,露出了手腕发红的指印,她的皮肤自小比旁人薄嫩,也来的娇贵,不过是微微用力了一点,就留下了痕迹,腕间的雪肌露出有些狰狞的指痕。
她将衣袖放了下来,却是想到回程时,马那般快,几乎让她惊慌之余忽略了身后人,现在想来,马停的时候,他下马,也不无端倪。
冬衣便是衣衫也做的略厚,所以想来其实并不明显,若是寻常女子或许无什么经验,但她却是十分清楚那般状况,她为何下马时忍之又忍。
便是知道,年少的男子,热情而冲动,便是怀着那般的目光去看你,毫无遮挡。
遇到这种事,大概都会脸色酡红,羞愤欲死吧?
可檀婉清却是想到了,那年寒冬,血色淋漓,那个挡在母亲身前眼神倔强的少年郎。
第26章
但喜书画,大多较有耐心,性子极少有火爆的人,便是有,也在作画的漫漫过程中,将脾气消磨怡尽,檀婉清本身便是个不喜动怒的性子,更不提用鞭子将别人抽打见血,这样的激烈举止,在她的生命里,实属凤毛麟角。
那是唯有的一次。
便是如今回想,也能清晰的记起那日街道上的情形。
寒冷的天气,陈旧的街道,血色染红了鞭子,这些都是深刻的记忆点。
当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那件事,是自己做错了的。
尽管她口中一直不肯承认,可心里却清楚的知道,那几鞭里,她是存着怎样的心思,怎样一腔自私的泄愤意图。
她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大概是以往所有的事情堆积起来,实在无处宣泄吧。
当无人在身旁,静寂一片的时候,自己能够面对着内心坦诚,也不再试图为自己找什么解口,确实是有些愧欠的,可又会下意识的为自己的错误找一个必须理由,从而,想起那些不太想记的事。
那些年,在檀府,外表看着虽是繁花似锦,可当真是如别人所见的那般风光吗?
也不见得。
是苦是乐只有自己知道的吧,心里也是满倒苦水,半分不容易。
没有生母庇佑的不懂事儿的三岁女童,便是连府里做饭的厨子,都要暗地里掂一掂,欺一欺的。
都道檀父对旧妻难忘,疼极了先妻骨血,可真到了檀婉清心里,却唯有四个字,人走茶凉,新鲜的继母,帷帐里的温香软玉,便是记着几分又如何,有时也是顾不得的。
檀父后来对她的疼爱不假,可是那么喜爱,不会自己平空而来,不若她天生的便让人爱不释手的雪粉可爱,不若她每日跟在檀父后童言讨喜,不若她花费的心思,对父亲的种种体贴孝敬,再看,必也是无什么差别待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