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放庄重些,奴家的师尊龙虎山邵真人知道公子爷有心学道,特别来此为您渡化,现在正坐在堂上,可别被他看笑话了。”
伯虎往堂上一看,上座果然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真人,只见这位邵真人,当真是青年有为,头戴纱巾、面如桐花、眉弯秋月、两目炯灼、颔下微髯,身穿酱色绸缎直缀、足踏麻履。飘飘有出世之姿,凛凛有凌云之志,看世情若冰炭,觑血躯如幻影。
伯虎忙整衣冠,向前相互施礼后分宾主之位落坐,袖红替两人奉上香茶后,知道两人要说些风月机密话,便识趣的先行告退。
邵道长面露严肃对着伯虎道:“小道听袖红姑娘说,解元公亦深为不齿宁王所做所为,不愿与其同流合污,故而假借花痴疯颠,藉以逃此一劫,小道可有说错?”伯虎与道长初逢乍识,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本一心设想要向他求个房中神术,却听道长提起自己与宁王之事,不知这道长与宁王是否有瓜葛牵联,因此仅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邵道长续言:“解元公亦明眼人,审度当今情势,公子认为宁王尚有多少年风光?”
伯虎见邵道长直指宁王将倾,知是同道中人,于是坦然评论当今现况,断言约莫不出三五年之间宁王必反必败。
邵道长微微点头道:“解元公果然明见事理,评论的极是,然而小道这里还有若干关键之处,恐将会关系到大局,解元公或有所不知。”微顿一会儿续说:
“小道微知观天之术,近数月来,见到江西之地紫气大盛,只怕宁王在其王府内做了些法术。因此急急告知袖红姑娘,让她接待宁王府宾客时,在百般消魂之际,刻意打探消息,果然得知宁王数月前礼聘西域番僧,在王府内院隐秘之处筑坛作法阵,以仙佛之力集天地皇者之气于江西,小道只怕宁王将有提前分疆裂土称帝之心,届时朝廷将兴大军平乱,江南百姓必然哀鸿遍野、民不潦生,小道为此着实忧心忡忡不已。”
伯虎乍听此一消息,心下着实吃惊不小,暗道自己在宁王府装花痴、扮色狂,本意是要宁王见自己无所利用,直接逐出王府,好返回家乡洁身自好,以避免淌这一池浑水,惹来杀身之祸,如今听到邵道长所言,即便自己能够顺利逃离宁王府回到老家,届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怕仍难免刀兵之灾,心下不禁黯然。
邵道长见着伯虎脸上表情之变化,心知他也关切此事,于是接下去说道:“小道将此至关要紧的消息,传与师尊及教中长老得知,在共同商讨之后得一计策,可以用来破番僧的法事...”说到此处,邵道长再将伯虎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接着说道:“只是这番计策尚欠适当人选,如今天佑吾朝,在此得遇公子这般上上人选,看来此事非公子不可,望请切勿推却。”
伯虎一听,只当是要他深入险境,以破除番僧所设之机关,于是连忙推拒道:“小生一介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手无缚鸡之力,实难以身涉险……”话尚未说完,邵道长哈哈一笑打断道:
“解元公您误会了,小道并非要公子爷亲身面对番僧所做的法事,这些西域番僧个个法力高深,兼精通武术,绝非寻常人可以应付得来,小道师门的这番计策,是要以法制法、以术制术。”
于是邵道长便将这破阵之计,详详细细的解释给伯虎听,原来升坛作法请仙邀佛,最最忌讳的便是阴秽之气,女子月事来潮当然是一大禁忌,而阴气最盛之物,乃chù_nǚ元红,如能以此物为根本,再加上道家八卦法阵之术,将可以破除番僧所设的法阵,使宁王的气势大衰。
此际番僧作法,早已用上种种手段,严防阴秽之气入侵法阵,筑坛作法之处就在王爷书房左近,远离王府内眷住处,同时严禁王府中妇女接近法坛,法阵之中,时时刻刻都有番僧坐阵护法,若有外人接近,立刻会被察觉除去。因此若是想要破去此阵,必须另辟溪径,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送入破阵之物。
依据龙虎山长老们商议之计,是想要收集chù_nǚ元红,制成一个八卦阵图的符录法器,放置在法坛附近,在不知不觉中,驱散番僧所迎来之仙佛,如此法阵自是不攻自破,只是这个chù_nǚ元红也自是有所讲究,年代久远着阴气已散,故需要新鲜采集而来。
伯虎听到此处,心下有些恍然大悟道:“啊,小生明白了,道长此次来这烟花之地找小生,想必是要在这里找几位清倌人,好让小生pò_chù以采集元红。若是这点小事,小生自是不畏劳苦,义不容辞。”边说着边放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则内心阵阵窃喜不已。
邵道长微微摇首道:“非也、非也,解元公有所误会了,若是为清倌人pò_chù,小道自可胜任,何劳污了公子爷的身子。”伯虎一听,心下有些不乐了,为二八佳人pò_chù这等美事不让我做,却要留给自己来,这个贼道好打算啊,不知他到底要分派啥个苦差事给我,我且看他怎的说,一时面色沉重了起来。
邵道长继道:“制作阵图所需元红,必须是来自先天元气饱满,后天调理得当的青春佳丽,此等美人自是元阴充盈旺盛,七情六欲调合,最为适合讲究相生相克的八阵图。反观妓家女子,大多出自贫苦家庭,自是先天不足,再者卖入妓家之后,受到鸨母刻薄虐待,又再后天失调,再加上为了迎往送来的淫媚调教,七情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