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询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被这么一问,当即惊醒,听清了她的问题,花询却更沉重了:“尚儒哥哥要回顾家,我是怕外祖会因为这次废太子风波被牵连。可是不管怎么说,太子的势力在朝中还是根深蒂固,虽然暂时潜伏,可若有一日太子死灰复燃,顾家会因为上表而遭受打击的。尚儒哥哥护着我一路来长安,对我也诸多照顾,只希望朝中的余孽能够尽早肃清,铲除危险。”
“我看表公子一介文人,但是在咱们来的路程中有表现得很勇敢,风度翩翩又饱读诗书,出身于名门望族,与主子是天生匹配。”铃兰犹豫了一下,咬着牙把话说出口,“看表公子对主子并非无情,奴婢自小跟着主子,那些公子们没有一个比得上表公子的……”
“铃兰姐姐。”花询隔着轿帘,面色冷淡,“尚儒哥哥是很好,只是有些事情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父亲尚且卧榻,母亲丧期未远,这些事情就不要多言了。”
街上熙熙攘攘,铃兰看着挑担子的卖家来来往往,吆喝着的买卖声汇集在一起钻入耳朵里,她却有些茫然。花询对顾尚儒并不反感,而且俩人又是表兄妹,自古表兄妹成婚是亲上加亲,为何花询不但没有意向,反而出奇的反感。
“……是。”铃兰心往下一沉,没再接着往下说。
第75章循规蹈矩
第二天,郡主府一切都打点好了,三辆马车停在了后门。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抬着箱子把东西先放进了后面的马车,躬身肃立等楚衍等人出来。楚衍和花岸并肩先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色斗篷,把自己包裹起来。回头去等,花询扶着花渡出来,花渡一身白衣在朦胧的天色里尤其显眼,倒是让人直接忽略了她脸色的苍白。
花询执意要搀扶她,她拗不过只能依着花询。
“我们快走罢,天都快亮了。”楚衍扫视了一眼周围,对花询等人道。
“诶——”花岸拉住了她,冲她呶呶嘴,示意她站到花询那边去,“我和花解语坐后面,你们俩坐前面。”
“为什么?”
“为什么?”
楚衍和花岸异口同声问道。楚衍皱着眉道:“你搞什么鬼?都要出发了,不要胡闹。”
“……”翻了个白眼,花岸走到花渡身边,勾着花渡另一只空着的手,对楚衍道,“我有事情要跟花解语说。你和表妹坐一辆车怎么了?走走走,不要耽搁。”
楚衍还想说什么,但确实不宜拖延,想着等到出城之后再问清楚花岸做什么,遂默认了花岸的话。
这让满心以为楚衍会坚持和她站一阵营的花询哑口无言,只能不情不愿地看着花岸拉着花渡上了第二辆马车。
楚衍和她相视一眼,一起上了车,等到车队开了,花询才一脸不悦地道:“表姐这是要做什么?我要陪着解语才可以,她伤得那么重!万一要是路途颠簸身子不舒服了怎么办?”
看了花询紧张的样子,楚衍也跟着担忧起来:“她们一个身负重伤,一个平常又不着调,这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没办法照应。”
这话把花询说得更加不安了。花询站起来:“不行,我要去后面换回来。我刚才就应该坚持,不要妥协的。”
楚衍好气又好笑地拉住了她,把她按坐下,摇摇头道:“你啊,不要折腾了,城里这段路没什么的。就先让她们坐在一起,等出了城不是要和顾尚儒汇合吗?到时候找个机会换回来就好了。”
“我……”花询还想说什么,楚衍打断了她的话,“别你了,我知道你的担心不比我少。……其实,你对解语这么关心,真的是让我羡慕啊。我们俩从小就认识,虽然我没和你在一个地方长大,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与你通信的时候我从来都没见过你提及哪一个伙伴,解语对你太特殊了。”
“她是因为我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我不想欠她,我不能欠她。”花询满脸愁容,对花渡因她而负伤的事情耿耿于怀。
“呵。”楚衍嗤笑了一声,“诶问棠,这个理由说起来好像是很合理,可是完全经不起推敲啊。花解语她是什么人,我虽然不清楚,但是在这些相处的日子里,按照她的行事作风来看,我很清楚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如果是换成是我,她根本不可能去做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我父王的死多少和她的这种个性有关。那天晚上我是被她的话刺激得恨不得真的杀了她,可是我知道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但是她对你不同,很不同。”
“不,你不知道。”花询靠在车厢上,很是疲倦。
“我不知道什么?”马车一晃一晃的,楚衍停止了腰,坐得笔直,“我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你怎么好,以至于会愿意把自己弄得五脏六腑俱碎……”
“她不是……”戛然而止,明白了楚衍也许真的不知道花渡身份,花询话锋一转道,“她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一个故人。听说我很像她的故人,为了这个故人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仲辞,我只不过是一个很像故人的人。”
“哦?是吗?”楚衍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可是我觉得她看你的时候,眼睛总特别清澈,根本不像是在看那个‘故人’。而且她同你说话,同你在一起时候的关心,一点都不似那个什么故人。说是故人,未必真的有什么故人罢?”
“……我未曾问过她,想要问她,却不敢问她。人都道七情六欲最是伤身,贪嗔痴沾不得,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