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抬头!”那正是铁岭寨的寨主路野。
谢雨秋捂着红肿的脸叫道:“自己没本事丢面子,被人家做了矛头指哪打哪,辰哥他救了你们,你们不知感恩,却来这里怪别人抢了你们的风头,亏你还有脸说什么‘好汉’……”
“住口!”谢逸一步步逼近,圆睁二目,怒道:“女大不中留,你今日定要助他,公公也只得大义灭亲!”
“哈哈哈……大义灭亲……哈哈……大义灭亲……”笑声突起,在群山众壑中袅袅不绝,厅中什物跟着嗡嗡做响,功力稍浅的弟子少顷便支持不住蹲在地上。那声音极是娇嫩,辨不出男女,分不清年龄,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只觉那笑声越来越近,转瞬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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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忽然一停,压力骤去,坐在地上的弟子纷纷松了口气,谢逸指着叶辰的手尚未放下。
但止歇也不过片刻,突然间又是箫管齐鸣,乐音飘渺。却比刚才的笑声更娇媚几分。自古乐曲有激越有婉约各个不同,而现下的管乐之声却分明是……靡靡之音,音中所闻非情非景,勾起的却是人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点绮思邪念。那些才松懈下来的弟子如何抵挡如此一激,偌大厅堂中一时竟有群魔乱舞之势,各派掌门也都惊疑不定,一齐看向谢逸。
谢逸沉声道:“莫慌!”他聚息、张口,一声清亮已极的长啸脱口而出,与乐音抗衡。魔音长啸相互纠缠抵消,此消彼长,便如有形的两条莽龙缠斗在芙蓉峰上,一时间朗朗晴空也阴暗下来,恍若乌云压顶。厅中瓷器茶碗纷纷碎裂,各派弟子已有口吐鲜血晕在地上,谢行急急拉过两个儿子抱在怀中,瞑目护住。叶辰也觉体内血气翻滚,见旁边的谢雨秋脸色蜡黄,摇摇欲坠,急忙握住她手掌内力相助,谢雨秋含笑望了他一眼,垂下头去--本是幽雅堂皇的寿堂此时一地狼籍。
李罕及他带来的两个镖师一见不好,大步向门外奔去。李罕当先,一脚堪堪迈出门槛,便见红光骤闪,一颗人头远远飞出,下面半截身子仍蹬蹬跑出丈余才扑通倒下。那两名镖师见此情形长声惨叫,叫声才起,两颗人头也齐齐飞出,凄厉叫声仍自半空中的人头口里绵绵不绝。
十六名各持琴箫的白衣少女飘然落在院中,紧着着是身青、紫、黑、碧、金五色衣衫的五队少男少女疾驰而至,他们齐齐跪下,高声道:“恭迎教主--”
乐音既停,谢行松了口气,高声道:“今日是家父寿辰,不知五色教诸位到来有何见教?”
“哈哈……”笑声骤起,却是低沉的男子声音,“谢老庄主寿辰,五色教蓝惊鸿特来拜寿,恭祝谢老庄主福如东海常流之水荡荡无尽,寿似这南山不老之峰洹古绵长……”
随着那声音,一乘蓝缎八抬大轿稳稳进了菩提山庄,抬轿的八名红衣少年皆是十六七岁,俊美如玉。轿门敞开,隐约可见轿中坐了一名蓝袍的高大男子,怀中却揽了一具娇小身体不住抚摩。那娇小的人在男子手中以异常的姿态扭曲着,黑发缠在红纱衣裳之间缕缕如蛇,妖娆体态令人血脉贲张。
蓝衫男子走下轿子,人人目光尽皆集于其身,见他蓝衫飘洒、发束丝带,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剑眉凤目极是俊朗,五色教中人各个如此,不过他却是这一干人中年龄最大的。他下了轿子微微一笑:“谢老庄主,一别十年,您老人家身体倒还康健,没让晚辈失望。”说着,自动走至厅内,懒洋洋靠在一张椅子上。本被他抱在怀内的红衣人躺在轿中动也不动,一只白到几乎透明的手垂落下来,五指微张,连指尖都不曾颤上一下,竟似离了蓝惊鸿的摆弄便没了生气……那人,是个玩具么?叶辰头嗡地一响:安安从前是不是也被这个教主当作玩具?
谢逸冷道:“蓝教主魔音倒是精进了许多,又不知荼毒多少生灵!”
“过奖过奖!”蓝惊鸿笑道,“五色教偏安苗疆一隅,实在是苦得很,便是那般苦涩日子仍是被江湖中人鄙视、辱骂,说我们作恶多端,荼毒生灵,我五色教冤哪!孩儿们大了,那小小苗疆也被他们玩得腻了,这云贵川蜀膏腴之地,蓝某哪里禁得出他们出来见见世面?谁知道就被人生生地杀了,蓝某心痛呵。”他装模做样地侉了脸,复又笑道:“所以特来拜望拜望谢老庄主,往后给我那孩儿们些面子……”
“蓝教主,衍儿是你派人杀的?”谢逸打断了他的话,眼中光芒愈冷。
“哈哈!”蓝惊鸿改了有意装出的苦瓜面孔,笑道:“老庄主说是就是了,这份贺礼老庄主可觉得满意?若是觉得不够,谢四公子还在,哦,还有两位小公子,好可爱的小公子!”他一惊一咋地作势向谢暖谢阳露出一口白牙。
谢暖谢阳惊叫着藏进父亲的怀里,谢行怒道:“姓蓝的,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