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
一路上都是戏月在前头探路,彦轩怕惹了年景容,只好时不时的和阿迷斗嘴,路虽远,亦不会过于难捱。
走了许多天,终于能够看到华都的身影。三人之中,只有戏月来过华国。戏月看着那更加宏伟的都城,感慨时间的确能够改变很多。有许多商队来往,而一切都井然有序。
即使身处药庐,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依旧会有人给戏月传来各种情报,她或许是几人之中唯一了解这个乱世发生了什么的人。华国的势力已经无比强大,秦国已灭,领土皆被华国收入囊中。碍于同盟条款,华国暂时还没有对弱小的燕国动武,而吴国便成为华国的眼中钉,只是三年前和秦国的交锋让华国兵力大损,为了修生养息,战争还未打响。
而华都,已然成为最繁华的地方。
四人装扮成商人模样,年景容身着男装,又稍微易了容,便和戏月装作夫妻的模样,彦轩自然是她们的儿子,阿迷便做了戏月的妹妹。通关文件是戏月利用手中的情报力量弄来的,进城并没有受阻。
华都的繁华比当年的秦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耳边充斥着各种交谈声,小贩叫卖的吆喝声,一派热闹景象。
彦轩早就站不住了,拉着年景容到处跑。阿迷看着她们摇了摇头,对戏月说:“我就知道带这小子来就不会安生。”戏月只是笑笑,并不附和,她对阿迷说,“有少爷看着他没关系的。”说罢,走到年景容身边,说:“少爷,我和阿迷去找个人,买些补给,你和彦轩到处看看也没关系,一个时辰后还在这里集合,可好?”
年景容点点头,只说:“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等戏月走回身边,阿迷便问:“我们去哪?”
戏月一副从容的样子,说:“去找个人,我已经安排了人去调查青伦所说的疾病,等我们了解了情况,再去买些补给,还有你需要去买些药材。虽然那个村子在华都附近,但还是有一段距离,我们还是先做好准备为妙。”
阿迷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新发芽的柳树,说:“原来已经春天了啊。”
华都最大的茶楼里,有一间房是从来不给外人的。而华芷文就在这里,她轻轻地把茶楼的窗子打开,看见了窗外的一派繁华景象。
她晃了晃手中的白玉杯,澄黄的茶面轻轻的荡了荡,她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刚落座的睦轻痕。如墨的黑发如瀑般直接垂落,面容冷峻,从三年前起,她就一直身穿白衣,连这温暖的春,都缓和不了她身上的肃杀。
华芷文缓缓地开口,说:“睦,任务完成了吗?”
睦轻痕点点头,说:“已解决。没有留痕迹。”
“回楼里吗?浅瞳可是很思念你。”华芷文不着痕迹的说。
见睦轻痕不说话,华芷文又说:“邱少临一直未娶,据说你不久前又拒绝了他?”睦轻痕拿起一只干净的杯子,用那紫砂壶倒了半杯茶,没有品的心情,只是一饮而尽,说:“我和他说过了,我不会嫁给他。”
“年兮夜都死三年了,你不会还想着他吧。”华芷文用手肘撑着桌面,视线移到窗外,杨柳纷飞的样子,绿得很是可人,她淡淡的说,也不期待睦轻痕有什么回应。睦轻痕处事冷酷了许多,也干净利落了许多,应该可以当下一任楼主。就连把沉默寡言发挥到极致的宴笙,也曾对她说过,睦轻痕可担大任。
只是宴笙亦说:“睦轻痕不像是心死了的人。”
睦轻痕把杯子放下,认真的说:“我对她说过,如果她死了,我给她当一辈子寡妇。”
“穿白衣是这个意思?”华芷文收回视线,眼光落在睦轻痕身上。
睦轻痕靠在软椅上,难得的散发出慵懒的气息,她闭着眼,说:“是啊,我在为先夫守节。”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华芷文今日亦无安排,她见睦轻痕放松的坐着,不由得也轻松了起来,颇有闲情的想和睦轻痕闲聊一番。她们都是得不到爱人的人。想到这,就会想起宁浅,这真让人难过。
“她啊,我好像真的想不起具体的样子了。不过,如果能见到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会认出来吧。”
明明年兮夜就死了,睦轻痕为什么想到他的时候,还能显出几许温柔的样子,而宁浅还活着,自己每次想到她,就会心痛很久呢。
“楼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再见到宁浅皇后,你会说什么?”睦轻痕把她这一侧的窗推开,又靠回软椅,她摇了摇头,黛眉微扬,闲适地看着楼主。
华芷文有些意外,她偏了偏头,似乎有些生气,她有些生硬的说:“我的事情也是你能打探的?”
睦轻痕并未因华芷文的脸色转变有所动容,她只是抚了抚洁白颈项上的链子,说:“没想过吗?我倒是每天都在想,如果我能再见她,我应该用什么表情才好。”
她看着华芷文的脸色渐缓,也不过多理会,继续说道:“她应该会很恨我的,如果我抱着她她肯定会推开我,如果我抓住她的手她肯定会甩开我,如果我只是看着她,说不定她也会不理我……我已经想了千万种可能,可是我几乎都要接受,我不可能再见到她”
睦轻痕低下了头,轻咬着嘴唇,衣衫的褶皱有轻微的抖动,如同浮萍在水中静静的克制着什么,即使水底已经暗潮汹涌。睦轻痕的声音有些破碎,华芷文抚摸着手中的白玉茶杯,觉得这种破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