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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哥哥!」
当郑思霏回到客店时,严霜芙早已醒了,一见她,便开心大喊,跳下床就抱了过来,神色如常。
「你都好啦?身上可有哪里伤了?」郑思霏拍拍严霜芙的小脸,笑问。
严霜芙回望着她的神情,一分茫然,两分赧然。「伤?没有啊!昨晚不知怎麽,我一出狐仙庙,没制住那人,自己却是昏沉沉的想睡……」
「啊!」听到「狐仙庙」三个字,郑思霏不禁一喊,这才想起自己昨夜慌乱,竟忘了顺手在神龛前取只姻缘符!要是南宫沉问起,可不好交代。看来,势必得要再走一趟!
「怎麽了?」严霜芊抿了一口茶水。
「没什麽。」郑思霏从怀中取出王岫留下的小木盒,递给严霜芊:「姊姊,这是昨夜那人留给我的伤药,没敢用,我也看不出这药里有没有什麽古怪;留给姊姊查看。」
严霜芊接过药盒,点了点头,神情十分严肃:「你做得对,此人行迹古怪,不可轻信!秘门勾陈与我派决裂之後,百年来不曾行走江湖,究竟有没有传人,全然无人知晓。昨夜仓促,我辨不清他手中的金阳白虹是否为真,不过,我昨晚说的什麽金阳白虹大名鼎鼎、江湖无人不知这事,却不是真的。金阳白虹既是暗器,也能做近身兵刃,讲究的便是出奇制胜,那是勾陈嫡传才能继承的信物,偌大江湖里,已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样物事了。我本想拿话试试他,谁知此人答话狡猾,避开了我话头,听不出真假。」
郑思霏蹙眉:「他不是中了姊姊的昧灵吗?天底下有人能抗昧灵之术?」
闻言,严霜芊笑着拍拍她肩头:「怎麽没有?你不就是一个?我说这王岫古怪,就是怪在他武艺其实不高,但却不像是中了我昧灵……不过,普天之下,能抵挡昧灵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像你,天赋异秉;另一种,就是确实能破解此术!如果他真的是勾陈传人,那麽,不受我昧灵所惑,也并非不可能。」一转身,严霜芊却将视线转向严霜芙:「小芙,你对昨晚那人施了什麽术?他的反应怎样?」
严霜芙吐了吐舌头,缩在郑思霏身後,灵动的双眸一转:「我忘了。不过,双飞哥哥看来既是平安无事,我施的术大约有点用处吧?」
「我?他对我好似没有恶意。」想到王岫,郑思霏有点不自在,已不大疼痛的右踝上,又是一阵僵硬,像是他微暖的手还圈在上头似的。
「不知底细前,你还是要当心。这样吧,不论那个王岫如何,这个地方总之不能再住。双飞,我待会就和小芙去查查这药的来历,查清楚後就回山里去。那盒药若是没有问题,我会托人稍给阿钰,你再找他拿。」
南宫钰?郑思霏迟疑了一会,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和他这两天处得不大愉快,严霜芙已经挨着她的手臂,恋恋不舍地撒娇起来。
这样的小事,还是别说吧!徒然让师姊担心。郑思霏抱了抱严霜芙,轻声安抚一会,心里自有决断。
姻缘符今天就得去拿,她可以顺道再探探那尊怪异的狐仙像。只是,那套农家村姑的装扮,她早就悄悄放回原主人的房门外,现下,身边可没有女装……
「对了,姊姊,上回去救厉天霄时,向你借过衣裳,今天,可以再借我一回吗?」
***
今日前往狐仙庙的女子仍如过江之鲫,只是午後人潮稍歇,然而,守在茶棚子底下的男人们半个也没减少,眼光不约而同聚焦在那个白衣白裙、肤泽白皙、面戴白纱、面庞轮廓甚是文雅的女子身上。
她提着一篮带露茶花,款款自远方来。远远望去,虽认不清容貌,已觉身姿窈窕。「好一个小家碧玉……」有人叹。
她走近,秀美双眸自有一股目不斜视的清澈,端庄。「什麽小家碧玉?分明是深苑闺秀!」有人驳。
「……」她走向狐仙庙,去得远了,茶棚里的男人开始热切谈论这张陌生神秘的面孔;店小二却发现,本默坐在角落斟酒自饮,不与人搭话的那个隽魅男子,不知何时已离开,只在桌上留下一小块碎银。
***
王云生远远跟着那个白衣裳的女子,看她平稳而高雅地走着,当她放下右脚的绣鞋时,落地特别轻怯,好似怕碰疼了足踝一样。
其实,她扮男子再怎麽像,身量再怎麽伪装,足踝还是有女子的纤细。几年下来,她的容貌只是更明媚了些、笑容更世故了点,扮起少年依旧像当年假扮南宫钰一样,维妙维肖;不像他,变得可多了。
她是要回狐仙庙,探探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