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动手了。
“父皇,请你下诏让位吧。”极撒风一挥手,旁边一个战战兢兢地内侍便拿着笔墨上前,放在极成汉的面前。
“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呢?”极成汉看也没看那些东西:“我也活不了这么长远,为什么你要冒险呢?”
“因为净万,因为他。”极撒风道:“父皇,如果要怪,你就怪他好了,我和他,只能活一个,而只有等我当了皇帝,才有可能彻底将他除去。”
“其实,你的胜算,是比他大的,毕竟,你是长子,也是皇后唯一的儿子,你有长老们的支持。”极成汉道。
“但是,他却有你的支持。”极撒风似乎是嘶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即使他的母亲地位卑贱,但你还是承认了他,从小,你就一直宠爱他,不是吗?”
“你……是在恨我吗?”极成汉问。
“不,我不恨你,因为你让我知道,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争取,你让我知道,谁也不要信任,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你让我知道,只有成为王,你才能安稳地活下去。”极撒风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来,我是个失败地父亲。”极成汉微微叹口气,然后,他抬起头,眼神一凛:“不过,这诏书,我是不会写的,耶罗的男人,绝对不会任人摆布。”
闻言,极撒风向着极成汉走来,每说一个字,他就走上那么一步:“那么,父皇,就请恕儿臣不肖之罪了。”
杀戮,即将发生。
那是最直接的厮杀。
极撒风的脸,隐在阴影之中。
他即将,要弑君,要弑父。
然而,就在他的脚踏上台阶的那一刹那,大殿的门,被人打开了。
那“吱呀”的声响,像一支箭,猛地射入极撒风地耳朵里。
像是滚烫地油,全洒在了他的身体上,极撒风地肌肉,猛地跳起。
门口,是他的亲兵把守着,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进入。
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而意外,则是他此刻最不愿意听见的字眼。
清亮
大殿的门从外被打开,急风,挟带着沉郁的血腥的气息,向着极撒风席卷而来。
有一瞬间,那味道,熏得他睁不开眼。
眼珠,被血的雾气所萦绕。
极撒风闭上眼,等再睁开时,他看见了推开门的那个人--留金。
极撒风松了一口气:“怎么了?”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疲惫。
是的,太累了,从谋划造反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好好睡过,实在是太累了。
但是今天,是一切结束的日子。
他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留金没有回答,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极撒风刚想问什么,却看见了他身后的极净万。
极撒风刚松弛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张起来,拉扯成了细细的丝线。
极撒风并不愚笨。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留金。原来。你是他地人。”
留金没有说话。而是极净万在说话:“皇兄。你地亲笔。都已经投降了。”
闻言。极撒风地脸色。瞬间便苍白了下来。
大殿中。烛火明亮。照得极撒风地脸一片惨白。
他知道。极净万说地是事实。如果不是这样。他也是进不来地。
过了许久。极撒风转向自己地弟弟。问道:“我府上地人。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极净万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他看见自己的手,像是一面镜子,上面,有着模糊的景象。
全是杀戮,全是杀戮,全是杀戮。
无辜的,罪恶的。年老的,年幼的,通通都死了。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连我都要杀!!!”极净万记得景萨奇这么问自己。
跳跃地火光下,她姣好明艳的脸庞,布满了扭曲与痛苦。
而极净万的脸,则是平静若水:“没有为什么。”
接着。剑光一闪,景萨奇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不是任何事情,都有为什么。
极撒风的妻子,他的儿女,他的亲信,全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这是一种规则,游戏地规则。
在皇宫之中,每一场游戏。都是要以自己还有亲人的性命做赌注的。
极撒风输了,所以,他的亲人。也要跟着输去性命。
还有那些长老,还有他们的家人,也都一样。
全部,都输去了性命。
极撒风从极净万的脸上,看出了答案。
他轻哼一声,接着,忽然拿着剑,向着极净万刺去。
他的速度很快,像是天底下最急的风。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