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极净万一步之遥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忽然一热。
极撒风低头,看见了一生也无法忘怀地场景:他拿着剑的手,被齐肘斩断了。
血,像泉水一样,喷了出来。
那些血色的雾,结在他地面前。
那只被斩断的手,带着剑。落在了地上。
只是一块肉,只是一块死肉包裹着的骨头。
极撒风抬头,看清了砍自己的人--留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不是那个在自己面前恭敬的文官。
极撒风来不及多想,因为剧痛让他无法思考,他抱着自己的喷血的断臂,在地上哀嚎,翻滚。
留金再次拿起了剑。没有任何犹豫地砍了下去。
之后。大殿中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可是只要仔细听,还是隐约感觉得到。那些哀嚎,像丝线一样,缠绕着房梁。
极撒风躺在地上,但是他伤口处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淌。
那声音,在静谧中带着一点清澈。
当杀戮完成后,极成汉才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地上那具尸体。
三十多年前,那只是一个婴儿,他看着他出生,而现在,也看着他死亡。
并且,是死在自己弟弟地手中。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极成汉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场游戏的规则,同时,比任何人,都勇于认赌服输。
“动手吧。”极成汉道,他的声音,很平静。
“你知道我要杀你?”极净万嘴角微勾。
“我一直都知道,你恨我……我的两个儿子,都恨我。”当极成汉说出这句话时,灯光将他两鬓的白发衬托成了银色。
极净万抬起手,留金知趣地退下,并且关上了大殿的门。
这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有极撒风尸体内的血液,还在继续流淌,继续发出清澈的声响。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吗?”极净万问,他地眼睛,半阖着。
“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极成汉坐在了龙椅之上,夜晚的龙椅,有着深深的凉意。
“是的,你明明知道皇后要杀她,可是你坐视不理,你任由她被人毒死。”极净万的眼睛,也染上了夜的凉意:“明明是你,将她带回了这个皇宫,是你,将她一步步推向死亡。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救她?”
“我没有能力。”极成汉的眼中,全是老去的年华地丝线:“不仅仅是皇后要杀她,还有其余地长老,其余维护耶罗秩序的人,他们不允许一个盛容地女人受到宠爱,他们害怕我会因为受到你母亲的蛊惑,而将皇位传给你。”
“如果你足够爱她,那么,你会尽全部力量保护她。”极净万的声音,像是寒冷的溪水:“可是你没有。”
“有很多事情,是不由你决定的。”极成汉闭上疲惫的眼睛。
“是的,有很多事情,是不由我决定的。”极净万道:“但是。你地生死,我却能决定。”
极净万说完,便走出了大殿。
而外面一直等候的一百名高手,则鱼贯而入。
门,重新关上。
他的父亲,是无法在一百把刀剑下逃脱的。
极净万抬头。看向夜空。
今天的月亮,被血洗过,更加清亮了。
血,是好东西,只有它,才能清洗罪恶。
屏风上,绣着海棠,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以闻到那种香气。
靡音的眼睛,跟着丝线游走,而嘴角。却是无意义地冷笑。
殷独贤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他一直看着手中的奏折,而眉宇间,却郁着一种坏情绪。
耶罗,开始行动了。自从极净万夺位成功,当上耶罗的皇帝,便开始整理内政。
耶罗的兵权,是分散在各个长老手中,所以。虽然耶罗的士兵个个彪勇善战,可因为各个长老心思不一,每次作战时,都不愿意派出自己的精英,因此耶罗的兵力有所下降。
但极净万这次一举将长老们拿下,再准确地铲去了对自己有异心的人,将长老们地兵权重新收入自己囊中。
如此一来,耶罗的实力大大上升,盛容和其对抗时。已感吃力。
而极净万的心思,殷独贤再明白不过,他想要吞并盛容。
“你在烦恼?”靡音忽然发问。
殷独贤询声抬头,他看见靡音一直在看着屏风,并没有转过头来。
“是关于耶罗地事情?”靡音继续问。
如果殷独贤现在站在靡音的面前,他会看见,虽然靡音在说着话,但是她的眼神,却依旧是迷茫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你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吗?”殷独贤反问。
“我只是在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