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侍候的人已经按着太医开的方子煎药。”
任极正端着茶碗,闻言居然笑起来:“莫将军似乎从来我这里就没离开过汤药,这样待客真是失职,说什么也得去看看。”正好这些奏折也看得烦闷,不如去散散心,想起那双戒备中有些微害怕的眼睛,心情总是会变得很好。
郑海微微一愣,复又低下头跟着任极的脚步往偏殿走去,心里却很想叹气,皇上跑得这么勤快,可不是好事,但他管不着。现在他要伤脑筋的是,这事要想瞒过那群在旁边虎视耽耽的女人谈何容易,看来自己还有得忙了。
任极去时两个小宫女正在外间守着,一见到皇上来慌忙想要跪拜却被郑海拦住,拖着她们就往外走。而任极则不声不响的进到里间,一把挑开了那层有些朦胧的珠帘。
莫纪寒正在慢慢吃着柳莺送进来的东西,以他的功力没法察觉刻意隐藏气息的任极,所以在他挑开珠帘时才惊觉,一抬头便对上任极那双阴沉锐利如鹰隼的眸子,而那眸子里,此刻正闪现着让他不寒而栗的笑意。
任极见莫纪寒在看到自己的瞬间瞳孔猛然收缩,心情越发的好起来:“莫将军,听说你不舒服,朕特地来看看。”
第20章
莫纪寒垂了头,借着将碗放回床头小几的动作遮掩住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恐惧,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漠然的神色,冷冷道:“我很好。”只是声音有些发紧。
任极的目光没有移开,莫纪寒只能集中全副精神与他对视,强迫自己的脑中放空,表情不露声色,他不能让任极瞧出一丝破绽,一点都不行。
任极目光微微转动,将莫纪寒牢牢锁在视线内,盯着他那双看似镇定的眼睛突然往前一步笑道:“可朕看不出莫将军哪里好了,瞧你一脸苍白,”
说到这里略略停住,眼中闪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看到莫纪寒明显绷紧的表情,继续道:“怕是朕昨夜太过鲁莽,来看看是应该的。”
眼前的人有一瞬间僵硬如石,本就苍白的脸血色褪尽显得发青,同脸色一般苍白的薄唇在微微发着抖,任极甚至知道那双掩在被面下的双手现在肯定是紧紧握起,恨不得一拳就要了他的命,可惜,他不能。
所以任极笑得非常愉快,干脆又跨前一步走到床沿去坐下,脸上的表情与说的话更是完全不搭调:“莫将军脸色真差,看来真是被朕说中了,果然是朕的‘过错’。”
莫纪寒拼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全身的颤抖与任极对视,被下的双手指甲已经刺入掌心,借着阵阵抽痛冷静自己的神智,饶是如此,也在几刻之后才能缓缓开口:“任极,凭短短几句话,你就想羞辱我吗?”
任极脸上的笑容立时不见,冷冷盯着莫纪寒,突的伸手去捉他掩在被下的左手,莫纪寒在他表情变化时就已经全神戒备,在他刚刚有动作的时候就立即反应,举右直格,挡开抓下来的手,同时一个翻身避到床角背靠墙角防备着任极的再次出手。
莫纪寒的动作很快很利落,但也不可避免的扯动了伤处,仿佛被钝刀撕开的疼痛让他脚一软差点栽下去,却强撑着稳住了。双眼眨也不眨的钉在任极身上,全神防备着他的下一次出手。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任极却在那一抓之后停了手,对于莫纪寒的盯视不闪不避,半晌后猛地站起来,莫纪寒心下一惊,差一点就忍不住抢先出招,岂料任极竟然在冷哼一声之后甩袖离开。
愣愣看着任极转身摔上门,莫纪寒重重喘出口气后终于撑不住坐倒,这才发现冷汗已经将后背全部浸透了。
没多久,摔上的门再度被打开,凌乱的脚步声后是两个小丫头匆匆跑了进来,莫言跑在前头,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
刚刚皇上的脸色好可怕,她是真的以为在里面的人已经被杀了,这会见到人还好好的,才有些放下心。
柳莺一把拉住莫言不让她再冲过去,说道:“小莫,你去端盆热水过来,公子出了一身汗,要擦擦,仔细着凉。”
莫言被拉得一个踉跄,皱眉道:“柳姐姐……”
“快去!”
“好吧。”
等莫言出去,柳莺才对着莫纪寒福了一礼,说道:“这位……公子,小莫的性子有些毛躁,不过从来没有恶意,还请勿怪。”
虽然刚刚被郑公公拖出去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皇上叫这人为“莫将军”,但她这个当奴才的,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顺便还要再提醒一下小莫,那丫头对这些劝诫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过脑子。
莫纪寒没有作声,他也没有力气讲话,刚刚的那番对峙比真正的过招还要耗费精神,所以只是略略点个头当做回答。
柳莺收拾了床头的饭碗:“那公子好生歇着,奴婢告退。”
她刚回到外间,莫言就端着盆热水跑了进来,两人险些撞到一块去,莫言“哎呀”一声,赶紧刹住脚,把盆子举到头顶上。
柳莺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到最后还是板起脸,无奈道:“小莫,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要被郑公公知道,你是想挨多少棍子?”
莫言缩缩脖子吐吐舌头:“我跑惯了,一时改不过来,郑公公在的时候我注意些就好。柳姐姐,现在天还冷,我先把水送过去,等出来再随你念叨,成不?”
柳莺只得摇头:“快去快去,还有,记得千万别多话。”
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