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齐整的外卖你怎么不去喂流浪汉?”
顾成愣了愣,“不顺路吧。”
苏城头疼,“回去我吃吧。”
走出去老远顾成突然道:“你太善变了。”
苏城拧着眉毛斜着眼,“善变,又如何?”
顾成居然很认真,“显得很任性,不够成熟、理智,长此以往影响职业素质。”
苏城无力道:“你快别说话了。”
顾成从善如流,果然一直到进家门都没再开口,然而心里想的却是,我没说错真的很善变啊,但鉴于摸了人家脸这事儿他自知理亏,便不好穷追猛打,只在一旁做了个安静的美男子。
幸好林琅已经离开,得一时清静也是好的,今儿的文字工作搞得苏城心力交瘁。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床铺完全没有收拾过,皱皱巴巴被宠物肆虐过一样,被子半截拖在地下;穿过的拖鞋一只在门口鞋柜处、一只在沙发旁边;烧水壶底座下面一大滩水渍,一看就是水接多溢出来了;卫生间和厨房的柜子显然被翻动过,拉开柜门险些被几包泡面砸到脸,也不知道那小子找什么。
总之,苏城终于明白顾成为什么要锁门了。念及此,他恨恨地剜了顾成一眼,这也太没义气了,就不能提个醒儿么?有心喊他来打扫战场,又几乎可以想象那人带一丝嘲讽的表情,说人是你自己招来的。
苏城心累。
顾成把外卖放到桌上,打开包装,捡了拖鞋放好,进厨房去了。
金黄色的葱花饼切成一牙一牙,码得整整齐齐,飘出一丝香气,另一盒是土豆丝,冒着酸酸的醋香。苏城咬了一口饼,有些凉了,他中午吃的也不多,三两口下去勾起食欲,反而更加饿了。
顾成收好泡面、擦干水渍,又接了壶水烧上,出来看饭盒已经空了三分之一,道:“凉了就热一下,你怎么这么能凑合?”苏城嘴巴占着,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找茬,顾成都快进自己房间了,实在忍不住回头道:“你没洗手吧?怎么不脏死你。”
六块薄薄的葱花饼和一份醋溜土豆丝很快被苏城同志吃了个精光,他扯了几张纸擦擦手,端着自己剩一半凉水的杯子,去厨房兑了点儿热的,一口气儿灌了半杯,打了个饱嗝,觉得十分满足,心情也愉悦了一大截。
顾成已经收拾完毕、换好衣服,呆在自己房间里半天了。苏城端着水杯在客厅来回转圈儿,从半开的门缝中看见他坐在书桌前看书,看起来很是专注。
过一会儿顾成突然起身,苏城吓一跳,赶紧移开眼神,作饭后踱步状。顾成倒了水,问他报告写得如何,苏城含糊道还行,顾成点点头,回房继续看书去了。
苏城仍是在客厅散步,仿佛思考人生,然而并没有什么结果。有陌生号码来电,接起来竟然是林琅,那小子叽叽咕咕问些顾成的事,语气偏又带着挑衅,好像故意气他,苏城回以呵呵,直接挂断。
苏城越转圈越焦躁,心一横蹬开半掩的房门,气势汹汹地质问,“你半夜是不摸我脸了?”
顾成转过身来,面上难得一见地闪过一丝惊讶和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苏城以为他会狡辩,然而顾成只说了一个字——是。苏城憋了半天,只好问他,“那你为啥摸我?”顾成扣上钢笔,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道:“性冲动,我道歉。”
苏城就不会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里安静到尴尬。
苏城前来兴师问罪,罪魁祸首供认不讳,但是道歉就好好道歉,性冲动是怎么回事?就因为这三个字儿,他现在杵在这儿吧像个傻帽儿,掉头走掉吧又像在害羞,到底是要怎样啊?
顾成看他又玩不许说话不许动,只好站起来,苏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宿舍面积不大,书桌和大床之间距离十分有限,事实上半步便到床边,一步便会把自己绊倒在床。
苏城飞快地弹起来,然而半途被拦住,顾成左手抵住他右肩,他便只得保持着一个上半身向后微仰的姿势,双手撑着床面,承担身体的重量。
顾成本意是解决问题,然而对方如此不配合,他也只好却之不恭,作为对挑逗的回应,适当调戏一下好了。他捏了捏苏城下巴,语气十分暧昧,“想通了么?随时欢迎。”
苏城肠子都悔青了,刚刚顾成坐在椅子里仰望自己,又理亏在先,自个儿明明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大好态势,可惜没能好好把握机会,导致现在居高临下的人变成了顾成,还被人捏着下巴调戏了,大爷的简直弱鸡。
第41章 走失的男主角
乐晓北的生活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突起,然而转瞬即逝。
这一周里,严辉没再出现,听说又出国去了,毕竟合同还没到期。对乐晓北来说这人自然是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老死都别再见。
骆斯年给的号码没有绑定任何社交软件账号,乐晓北给他发过两条简讯要银行卡号码,没有得到回复。
乐晓北在英语学校的自修室里做预习,会话是关于家用汽车品牌的,他想起那辆系出名门的db9,摸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他活了二十年就没欠过别人钱,还钱都还不出去,没有这个道理。
触屏亮了黑,黑了又亮,乐晓北终于在通讯录里找到黑西装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没有被接起,也没有被挂断。他今天约的课是最早的时段,自修室里人很少,连他一共三个人,乐晓北走到角落里,旁边有一盆高大茂盛的绿植,他用手指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