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死
连肌肤之亲也有了,胤禛与“廖云深”俩人成了真真正正的夫妻,举案齐眉、形影不离,连皇帝都信了,四阿哥是真的做起了“闲王”,安心归安心,却也难免有些可惜。
也许是胤禛和“廖云深”太过高调,引得不少人去康熙那里告状,说胤禛偷梁换柱,送出去的是假廖云深,保下来的是真廖云深,此乃欺君大罪,对此,康熙并不回应,所谓文字狱,目的在于敲打世人,至于一两条连身份都没有了的漏网之鱼,何惧之有。
胤禛没有公事烦扰,俩人时而远行千里游山玩水,时而窝在家中你侬我侬,剑落知道胤禛惦记胤祥又不能去看,于是,每月都会准时差人送些吃食用品,顺便打点打点看守,敲打敲打恶奴,剑落记得廖云深相关的每一个大日子,出生之日、高中状元之日、父母亲人离世之日……每个特殊的日子都有胤禛最温柔的陪伴和最窝心的安慰。
十年后。
康熙六十一年,缠绵病榻的老皇帝突然心血来潮,于宫中二次筹办千叟宴,廖云深儿时的师傅,七十五岁高龄的卓子莜,亦在被邀请之列。
为搏廖云深一笑,胤禛悄悄将卓老爷子请进了雍亲王府,令胤禛没想到的是,当“廖云深”看到坐在堂前的老者时,竟客客气气拱手行礼,道:“老先生,您是来找人的?”
卓老爷子以为自己老了,与中年时变化太大,所以云深认不出他,于是他笑着道:“是啊,我是来找人的。”
“廖云深”道:“您找哪位呢?晚辈替您寻来!”
卓老爷子捋了捋山羊胡,笑眯眯道:“小猪日日晚起趴窝,不知阿亮磨刀霍霍。”
仙道一般的长者念起打油诗来真是令人……忍不住笑。
“廖云深”笑过后,接着问:“我猜您找的应该是阿亮吧?阿亮可是他的小名,您知道他的全名吗?”
卓老爷子面色一沉:“我找的是小猪。”言罢,拂袖而去。
“这老头真奇怪!”“廖云深”自言自语着往后院而去,并未看到珠帘后面目光阴郁的胤禛。
原来,儿时的廖云深也曾惫懒顽劣,不肯早起念书,卓老先生就写了这两句打油诗笑话他赖床,也告诫他,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阿亮,是当时廖家的厨子,廖云深最爱吃他做的小酥肉,阿亮对廖家忠心耿耿,到死也不肯离开,廖云深是断断不会拿他开玩笑的。
所以,此人绝非廖云深。
胤禛是在千叟宴结束之后才去质问“廖云深”的。
事已至此,剑落无法开脱,索性默认,他反问道:“那四爷是喜欢与你相濡以沫十余载的云深,还是以前只当你是朋友的云深?”胤禛被问住了,恍惚之际,剑落离开,只身杀入十四阿哥营帐,殊死搏杀之际,剑落似乎又听到了当年那位神仙的声音:“痴儿,你并非不死之身,三生三死,足以将你打回原形,甚至退了你的灵智,所以,收手吧!”
剑落道:“谢上仙救命与点化之恩,剑落此生无以为报,只是,我心意已决,恐不能尊上仙意,还请上仙成全。”
“痴儿……”
“上仙,剑落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将我原身送回胤禛身边……不论生死。”言毕,一个飞身冲向十四阿哥。
第8章 尾声
胤禛顺利即位。
假廖云深再没回来,胤禛不知道他的去向,只当他是逃了。
胤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于被骗十余年这件事,他只生了不到一个月的气,之后,思念便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时,他才顿悟,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对美好的信仰再坚定,也终是敌不过日日夜夜的陪伴和温柔缱绻的守护,相比于对真廖云深的仰望,自己似乎更依赖假廖云深的温暖,是了,他爱的,是那个假货。
只要你回来,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回来!
可是,假货似乎并没有听到胤禛的呼唤,春去秋来十余载,直到胤禛仙去,陪在他身边的都只是一只名叫剑落的、并不怎么通人性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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