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说:“夫人有所不知,此人真名蒋发,是峨眉县的恶少,投靠不灭宗干了许多坏事。我们一直想找他算账,天网恢恢,今日到底捉住这厮了。”
第90章 乐魔之礼物
贪生乃人之本性,按理说蒋发这种人最怕死,谁知落入绝境后他竟一反常态地极力求死,先是咬断半截舌头,接着脑门撞地,好像生怕多活一刻。
商荣猜他中了惑心术,点住穴道不令其自残,蒋发抖着血淋淋的舌头含糊不清哀求:“求求你们快些杀了我,再晚来不及啦!”
赵霁当这人吓出失心疯,又踹他一脚。
“你造了那么多孽,我们怎能轻易放过你!”
蒋发涕泪齐下:“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统统答应!”
陈抟决定先审审他,问他当地除了“乌犍”,是否还有其他不灭宗党羽。
蒋发不带停顿地说:“我只同他一人有联系,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这妖人其实已经三十多岁了,儿时得了侏儒症,一直长不大。有个巫师告诉他,每月吃一个小孩子,连吃五年病就会好,他便四处猎捕幼儿,按巫师的方子烹饪食用,至今已愈三年。”
他交代出额外讯息,坦白得太过干脆,难以取信于人。
陈抟又问:“那养在石壁里的怪兽是什么来路?你们打算用它做什么?”
蒋发积极答话:“那怪鸟叫巽鸟,怪兽叫鼋兽,都是赤云法师在昆仑山中找到的‘亚龙’,三年前从北地运至这牛头山中,由乌犍负责照看,每日捉些牲畜活人,调配毒、药当做饲料喂养它们。至于作何用途,我也不清楚。”
他在不灭宗地位低下,所知情报极其有限,陈抟没能从他口中取得赤云及玉兔等人的行踪。他在陶家已一年有余,定是赤云派来的细作,薛云见陈抟暂时问不出什么,接着审问他到此潜伏的目的。
蒋发哭丧:“赤云只命我监视少爷,随时汇报少爷的动向,此外没别的吩咐。夫人,求您看在我舅舅的份上,赏我个痛快吧!”
他嚎哭不止,似乎生命是一种恐怖的煎熬。
薛云狐疑斥骂:“是人都想活,你怎么偏偏要死?究竟耍的什么花招,快从速招来!”
蒋发鼻涕混着嘴里的血水流到胸口上,呜呜道:“小的原想活命,可少爷杀了乌犍,已绝了小的生路,如今唯有速死,才能免受那尸虫噬身之苦。”
原来他吃了不灭宗的“六阴化尸丹”,这毒丹制作方法异常残忍,先将一个女人活生生挑断手脚筋,体表划上几百道伤口,作为“人盅”洒入尸虫卵,让虫卵在肌肉里慢慢孵化、成长,期间不可令“人盅”死去,每日灌以补药,辅以金针续命,直到半个月后尸虫钻入体腔,吃尽五脏六腑。
第二个步骤是用药材熏炙尸虫,三天后依旧存活的虫子称作“祖虫”,交、配产下的卵便是制丹原料。这些虫卵生命力极强,进入人体后会寄生在内脏里,每年必须服用药物压制,否则虫卵复苏,饥狂的尸虫便会在人的五脏庙里大快朵颐,将人由内到外蛀成空壳。
蒋发曾亲眼目睹他人毒发的惨状,从发作到死亡至少持续一两天,任是铁打的硬汉也扛不住那种痛,几乎都是不到一刻钟便忍不住自尽。不灭宗为惩罚这些叛徒,往往捆绑塞嘴阻止他们自杀,胆子略小的人见了那情形,一辈子都会做噩梦。
今天正是他体内毒丹发作的日子,负责为他发放解药的“乌犍”却死了,刚才陈抟等人检查尸身,没发现特别物什,蒋发又不知道他的巢穴在哪儿,自忖无救,才想尽快解脱。
薛云看他模样可怜,不忍心多余折磨,对陈抟说:“陈道长,这人交给你处置了,他虽是奸细,在我家这一年干活还算勤谨,我家老爷生前又跟他的长辈有些交情,还请你赏他一个痛快。”
陈抟点头,吩咐商荣赵霁将贼人拖到池塘边斩首,蒋发死到临头终有些怕,央求商荣:“商少侠,我知道你剑术了得,麻烦千万劈准点,别让我受二茬罪。”
商荣站到他背后,拔剑喝令:“你数到三,我就挥剑,不许停,也不许乱了节拍。”
蒋发依言,拖着哭腔喊:“一”
声音只冒出半截,视野陡然颠转,一切声响急速远去,黑幕落下的前一刻,他看到自己无头的躯体喷血倒塌。
商荣砍断蒋发脖颈,抬脚踢中尸体背心,血线飙进池塘,洒出一丈远,余下的滴滴答答流个不住,在塘边浸出大朵红云。
赵霁将人头踹到尸体旁,想到这厮追随赤云数载,不晓得残杀了多少无辜者,死得这么痛快真太便宜他了。
薛云找来两个得力的家丁,叫他们先用草席裹了尸体,再去外面市镇买口棺材回来装殓。
赵霁觉得他乱发善心,劝阻道:“夫人,这狗贼罪孽深重,正该剁碎喂狗,您何必劳神破财地安葬他。”
薛云解释:“你们不知道,这贼人是坏,可他母舅为人忠厚,曾于我家老爷有过些许恩惠,我现在送他一口棺材,算还他舅舅一份情了。”
蒋发的舅舅葛贤在蜀国做官,其人有烟霞痼疾,闲暇时喜好游山玩水。四年前陶振海在蜀南游散,客居旅店,一夜不慎练功走火,身体暂时瘫痪。恰逢葛贤也住在这家旅店,与陶振海打过两次照面,想是看他仪表不凡,初见便有心结交,陶振海不理会这等凡夫,病倒后却身不由己,给了对方接近的机会。
那葛贤从店主处得知陶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