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被夸,小鱼儿更为高兴。他扬起脸,笑得神气十足:“我江小鱼的兄弟,能差到哪儿去?”
他的视线未离,徘徊在花无缺脸上,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花无缺只好与他十指紧扣,传达自己此时的心动。两人对视一眼,话再多也消于无形,感慨之余想要落泪,为何会与对方相识。
花无缺道:“荷露,这便是你妹妹。”
在看向荷青时,荷露的瞳孔猛地一缩,喝道:“你接近公子,真以为我不知?你我既是亲姐妹,你多年来的心思,我何尝不知?”
荷青冷淡地看着她,耻笑道:“不,姐姐,你满脑子都是你家公子,有我荷青什么地位?说话说得冠冕堂皇可不行,让人误会。”
昔日姐妹如今陌路,相似的容貌却完全不同,若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且听荷露如何说:“你所做的一切,我家公子和小鱼儿早知道了。”
荷青笑道:“哦?包括顾人玉杀慕容山庄一家之事?”
花无缺如刀子般的视线忽地落在她脸上,让她全身一寒,险些想就此匍匐在地。花无缺的声音明明温柔,却有凉意,比风声还要烈,让她无以遁形:“你现在去城东的盐商号,慕容一家正坐着品苗疆美酒。”
荷青骇然,笑容已掺有哭意:“花公子,你真爱说笑。”
“他说笑?”小鱼儿忍不住大笑,“既然有盐荒,朝廷便会拨盐,知县运盐,商号贮盐,天经地义,于是你不疑,幸好你不疑。”
他笑得更大声了,而荷青听下来,已知个中因果。她咬牙切齿道:“你把他们藏在马车里?还在科举时期招摇过市?”
小鱼儿道:“知县没权,宣抚司难道不会放权?”
花无缺一怔。他真没想到小鱼儿与凌霄早就相识,想起那时小鱼儿竟还会无故酸他,想必小鱼儿任性之后便收不回来。他眯了眯眼,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棋逢对手
张菁忽然道:“事到如今还不清楚你的身份?”
顾人玉摇头笑,“清楚得很,还清楚你为何要多此一举救我。是上天因缘注定,才能让我找着你,为这,我也不可能做害你害慕容家的事。”
他不由地低头来看,却见张菁紧紧抿着嘴,似乎早有所料。
张菁道:“小鱼儿说那个酒量不行的苗人,就是你。”
顾人玉一顿,失声道:“你你……”你怎知?
小鱼儿也听到了,摆手道:“自然是我告诉她的,告诉她她家夫君的酒量一如既往地差,上回成亲时醉得一塌糊涂被新娘踢出去睡大街的事儿忘干净了?”
顾人玉惊道:“可……”
小鱼儿接过他的话道:“可我还是被你们的那个叔叔掳走了,但也因为如此才能知道他跟荷青有关系,所以你们几个,同时被荷青这死丫头玩得团团转。”
小鱼儿说话没个停,竹桶倒豆子般:“我说你抱着鸡睡觉,你却老说‘圣物、圣物’,我的鸽子没了,毛掉在你身上,我不过是想斥你一句,你却想着如果找着宣抚司的令牌,你就可以回去了。于是才会易个容找上我,想让我帮忙。只因荷青是荷露的妹妹,于情于理,移花宫宫主花无缺绝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僵持甚久,在场几人谁也不吭声,只有小鱼儿的声音忽高忽低,响彻山涧,击荡成波,回转一圈,打进所有人的耳里。
他是典型的江湖人,沾满了坊间气息,看客席上一众,依稀还能回忆起那个抢夺惊堂木自顾自说书的男人,惊艳于那一道惑人的刀疤,更是惊叹于那一副把死人说成活人的千伶百俐。
小鱼儿突然心口一阵疼痛,蓦地抬眼看花无缺,后者却低下头关切地询问,再也不管这周围的事。小鱼儿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惊,全身发凉。
话说刚才荷青被林启杨提走时,如同幽魂般晃过他的跟前,却无任何人发现。待小鱼儿察觉,已经有一股紫色的烟雾漫入鼻中,很快融进他体内。
荷青离开前悄声对小鱼儿说了一段话:“既是蛊虫,哪有这么容易?饶是你的聪明才智天下第一,还不是事到如今才明白我所做的缘由?我就是恨,恨你们理所当然,我姐姐也是,凭什么只管她家公子死活,而我,在苗疆苟活了这么久,她竟不闻不问。慕容家弓术好,好得妙!有了这些,我再当上宣抚司,又有何不可?届时造长城便长城,摧之。”
小鱼儿冷笑,全无对她的怜悯之心。她的身形渐远,荷露在后面泪流满面,这一切有谁知晓?林启杨走出百丈又踱回来,瞧着小鱼儿道:“我究竟是在哪见过你?”
小鱼儿眨眨眼,提醒道:“你不是说我小娃子,别乱揣测人心思么?”
林启杨一拍脑袋,指着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布了好久的棋!”
小鱼儿嘻嘻笑道:“过奖过奖,慢走慢走。”
又是一阵刺痛,小鱼儿蓦地一使力,就从花无缺怀里挣脱开来,直往顾人玉的方向跃去。顾人玉见状,已经作好与他一战的准备。孰料小鱼儿只是在他耳边承诺了一件事,然后原地返回,徒留惊愕的后者。
而凌霄,巧笑嫣然向他点头,这就回头,召告众人,统领湘黔一带的宣抚司究竟是谁。她绸带飞扬,体态优美,素目天然,占尽fēng_liú。五毒神姑贾宜领着众人早躬下了身,唯有顾人玉呆呆立着,心想为何两姐弟差别如此之大。
张菁戳他手肘道:“她生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