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既然你吃着高兴,以后的团圆饭都归囝囝那小兔崽子做了。”
“甭打岔……”刑美珍瞪了徐泽清一眼,转过头来看着罗红梅说,“我高兴是因为今儿人齐全,一大家子人,一个都不缺。”
“今年我把小四和囝囝叫回家来过年,你们别嫌我这个老不死的多事儿。”
“这么些年他俩也没分开,想来是不能分开了,儿子喜欢男人我认,孙子喜欢男人我也认,儿子跟孙子搅合在一块儿……”
“泽清,红梅,我没几年好活了,今天不管你们认不认,我都得趁着还不糊涂把该着小四他媳妇的那块玉给囝囝。”
羊脂白玉,徐家媳妇都有一块。
那方玉是徐家祖传的家底,□四清的时候被徐恩乾埋在了小院里的核桃树下。
平反之后,刑美珍把那玉挖出来一分为二,给了徐恩坤一半,剩下那半找老匠人磨了一对镯子三块坠子两对耳坠。
镯子给了罗红梅,两对耳坠分给了俩闺女,剩下三块坠子随着媳妇进门儿,分的就剩下了最后一块。
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慢吞吞地掀开红布:“囝囝,来。”
莹润的玉嵌在红布里,被刑美珍捧在手心,稳稳地递向徐远南。
愣愣地看着奶奶那和蔼的笑,徐远南回握着徐泽如的手,眼圈泛着红,讷讷叫了一声:“奶奶。”
却没动弹。
“瞧你那点儿出息!”轻斥了徐远南一声,徐泽清拿起玉递向罗红梅,“红梅,要不你替囝囝收着?”
“我收着算什么事儿?”十年,耗尽了所有怨气。再多的不满也抵不过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罗红梅从徐泽清手里夺过坠子,递向徐远东,“喏,递给你哥,告诉他别忘了回家。”
*
团圆饺子吃完,各回各家,徐远南和徐泽如留下来陪刑美珍,私底下却已经应下了徐远东第二天一早一块儿去给爸爸妈妈拜年。
信都,年年除夕少不了绚烂的烟火。
同一片夜空,相似的焰火,从小看到大。
相依相偎熬了十年,时至今日终于再没了道不出口的伤感,可徐远南还是在窗前抱着徐泽如的腰蹭了好久,才闷声感叹:“小叔,我们终于等到了。”
“嗯。”吻,落在徐远南颈侧。徐泽如看着夜空里炸开地烟花弯起嘴角,轻笑,“出了正月咱们就去领证?”
“朕准了。”
“臣谢主隆恩。”
“低头,领赏。”轻浅却缱绻的吻结束,徐远南笑着问徐泽如,“叔,你想什么呢?”
“叔在想,总算混着了个名分,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被媳妇扫地出门了啊……”徐泽如笑着把徐远南带进屋里,压在单人床上,“来一发,以示庆祝?”
“哼哼,滚蛋!”徐远南坏笑着推搡了两把,翻身反压在徐泽如身上,轻拍着徐泽如的脸颊无情地道着现实揶揄,“细水才能长流啊叔!乖,已经是老男人了,咱得省着点儿用,今晚就免了吧,我去陪奶奶。”
“……”徐泽如的神情无奈又抑郁,却还是顺从地松开了搭在徐远南腰上的手。
徐远南轻笑着去了客厅,打开的房门大敞着。
二货侄子撒着娇要完压岁钱哄着老太太去睡觉的动静混在震天的鞭炮声里时隐时现,躺在老旧单人床上的徐泽如却莫名听得一清二楚。
不由自主地敛了抑郁和无奈,弯了嘴角。
左手不知何时盖在了嘴上,无名指上的指环印着唇,仿若默许着无声的誓言,郑重而虔诚。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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