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海之行,朕意已决!”凤翥乐天单手支着下颌,一双眼睛阴沉冰冷的看着那抱孩子的女子,这个舒儿,对梦云谷的孩子,比对他家那不孝子还好,当真是……哼!
红叶走了进来,低头行了一礼:“太后,月公子来给太后请平安脉了。”
“月公子来了?”洛雯嫣就算眼底闪过一丝喜悦,可她还是保持着她太后的仪态,端庄温和道:“请月公子进来吧!”
“是!”红叶应声退了下去。
没过多大一会儿,映月阑便一袭玄色大氅的沉稳走来,见文玉舒今日也在,他便似是有什么要事的,疾步走过去,神色沉重道:“师兄他……过世了。”
文玉舒听到那个一句断言,几乎害了她终身的国师死了,她神情淡漠如初,只是眼底浮现一抹复杂之色:“世间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免不得尘归尘,土归土。”
映月阑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了她,道:“这是师兄在临死前,让他徒弟给我捎来的东西,上面写着凤女亲启。”
凤翥乐天此刻起了身,他走过去抱过那粘人的小丫头,低头瞪着那小丫头,摆明威胁着这小不点不许哭。
小花柔确实没哭闹,她只是伸着小胳膊,似乎要去摸摸对方的脸,小嘴咧着,眼睛笑眯眯的,咿咿呀呀的叫着。
凤翥乐天见这小丫头憨态可掬,便低头将脸凑近她跟前,小小的手摸上他的脸,小丫头笑的更开心了。
洛雯嫣看着那父女温馨的一幕,她欣慰的笑了。唉!骨肉天性,纵然天儿不是很喜欢静夫人,可静夫人生的这个孩子,却还是讨他这个父皇喜欢的。
文玉舒拆了那锦囊,锦囊里是两块木牌,上面各自刻着两句话:凤女降世,祸国殃民。一恶一善,相生相克。
映月阑看到最后那两句话,他勾唇淡淡一笑道:“原来师兄早就窥破了天机,可他不知善良的你,是否能压过那……所以他没敢冒这个险,而是让先皇下令,直接诛杀你们姐妹,免去那相生相克的结局。”
文玉舒紧握着那两块木牌,她脸上神色淡漠清冷,眸底却深藏着一抹悲痛之色,她缓缓闭上双眼,掩去所有的悲痛与疲惫。
小花柔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响在耳边。
文玉舒缓缓睁开双眼,转头看着要她抱的孩子,她伸手抱过那孩子,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迷茫的问着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道:“花柔,你告诉姨母,姨母该怎么做,才能让事可两全呢?”
回应她的是小花柔咿咿呀呀的声音,孩子下手没轻重,指甲有点长,一下子把她的脸抓破了,留下两道小血痕。
凤翥乐天伸手把那孩子给拎出她的怀抱,随手便丢了出去,双眸中有盛怒,也有心疼。
“天儿!”洛雯嫣惊呼而起,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映月阑纵身而起,伸手接住了那个孩子,孩子什么事都没有,还在无忧无虑的咯咯咯笑着。
洛雯嫣见孩子被接住了,她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弓形炕几后的软垫上,双眼中满是惊惧之色的,看着那个为了一个女子,差点摔死自己亲生骨肉的儿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弱海之滨,巫马氏族
文玉舒先是怔然在原地,等她清醒过来后,扬手便给了面前君王一巴掌:“凤翥乐天,你疯了是不是?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对她下狠手?”
凤翥乐天缓缓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极其平静道:“她伤了你,她就该死!”
文玉舒听着他这般理所当然的话,她伸手抚摸上他红肿的脸颊,手缓缓的移向他后脖颈,似有太多悲痛悲凉的抱着他,无奈苦笑道:“乐天,人不可以这样的。”
凤翥乐天双臂紧抱着她的身子,眼中一片冰冷,语气却透着一丝孩子气的执拗:“可我对你说过,我只在乎你一个人好不好?你当时说了好的。”
文玉舒抱着他,她心里此刻很难受,她又想起了母亲那日对她说的话,母亲说她知道姐姐会作茧自缚,所以母亲不求她饶了姐姐的性命,而是求她,求她给姐姐留一个全尸啊!
父母不是不心疼姐姐,而全是为了她的忠义,才这般狠心的弃了姐姐。
凤翥乐天听到她压抑的哭泣声,他松开怀抱,看着悲痛落泪的她,他温柔的抬袖给她擦着眼泪,没有安慰,只有无声的陪伴。
文玉舒第一次在人前脆弱的哭泣,毫无顾忌,只是站在那里悲痛的落泪,回想着当初年幼时,一家人也曾合家欢乐过,那怕那时贫穷恶苦,可那段日子,却是让她最无忧的童年,没有算计,没有仇恨。
映月阑抱着孩子,看着那脆弱落泪的女子。唉!始终是个凡俗女子,那怕再装作淡漠不在意什么,可终还是为了那些割舍不断的亲情,而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洛雯嫣望着那哭的如同孩子的女子,这就是他们天国曾经的冷血丞相吗?
那日,文玉舒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可那日流的泪,似乎将她这两世的眼泪,都一下子全流尽了。
过了那日后,她依旧是那个冷静自若的文玉舒,依旧是世人眼中的冷血女相。
新年没容得人过完,在腊月二十九那晚,文玉舒和凤翥乐天同时接到飞鸽传书,七国各有异动,有着不少的能人异士,在逐渐的向着弱海赶赴而去。
他二人没打一声招呼,当天夜里,便收拾了东西,喊了巫马雪儿几人,神秘的出了古兰城。
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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