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阿龙来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但有些能理解他为什麽会选择那种道路了。
有时候生活逼著你,并非赤裸裸的刀枪放在你面前。
那是无形中四面八方透来的绝望,让人这种习惯了群居的动物,开始本能地寻找依傍。
所以就这样吧,反正我们语言不通,我们之间,只需要最单纯的联系,便可。
只是这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人心会是那样深沈的东西。以为由错误开始的这条线可以从中间纠正後一直延续下去,而忘记了那扭曲的源头永远无法抹去的事实。从中延续出来的,哪怕再准确甚至耀眼,也终究是镜花水月,浮生一梦。
2月21日 多云
早晨是被推醒的,伊桑压著我又做了一次。和昨晚相比算是匆匆而为,完事後他就一阵风似的刮出门去了。当然临行前,不忘威胁我做昨天忘记的事。
伊桑离开後,我慢吞吞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外加清理身体。看著马桶里浮在水面上那一层白花花裹著血丝的东西,我皱了皱眉头,把水放到最大,统统冲进了下水道。
花小半天搞懂了这房子里各种电器的使用方法,总的来说还是和我以前家里的没什麽两样。然後用一个下午开始整理房子,收拾衣物。除了上锁的那一间,把所有房间打扫了一遍,扫除的灰尘积满一簸箕。
因为出不了门,我把垃圾统统从窗户扔了出去。窗户之外就是马路,路过的人肯定会知道伊桑这个男人是个怎样的邋遢虫。
傍晚时分,从冰箱里拿了些鸡蛋蔬菜随意炒了两盘饭,自己端了一盘,窝进沙发里开始看电视。
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手艺这麽好过,吃了几天的猪食,今天总算是让我的胃精神抖擞了。
电视里是图尤人的新闻,目前好像只有新闻信号而已。画面大部分都是以废墟为背景的军队消息。
画面一切,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镜头。
镜头之中只有一个高大瘦削,衣著不凡的人,正对著摄影镜头,一本正经地发言。那面无表情语速迟缓的特色,让人一猜便知这个人是什麽来头。
长得挺精神的,比联~合~国那个秘书长顺眼多了。如果他废除把地球人变成军~妓这条命令的话,我想我会在选举时投他一票的。
正在我翘著二郎腿解决晚饭的时候,伊桑回来了。
他的脸色不太好,也许是因为窗口那堆垃圾……
一进门,他就被我自我陶醉的样子震惊了,难道我就该诚惶诚恐地跑到门口迎接他麽?他还是去买一个某国的男人吧,他们以前是被家里的妻子这麽伺候的,对此应该很熟悉。至於没教养如我这般,便早日休了早日省心。
伊桑很像第一次看见驴子的老虎,转来转去又不敢近身。注意到电视里那个图尤楷模,他撇了撇嘴巴,抢过遥控器换了台。然後闷闷地进了厨房。
吃完了,我慢吞吞收拾碗勺,在厨房门口,见到了端著饭盆双目圆睁的男人。他的眼睛天生小,再怎麽睁大也是徒劳,看起来还是不够感染力。
那仿佛见了妖魔的眼神加上满脸不可思议表情,我祝贺自己的成果得到了客人的肯定。